“诸位,欢迎来到大晋的未来。”
刘启环看一圈人群,笑着说。
他的声音,借着一个像喇叭的铁管在整个试验场中响起。
“我知道,最近我的做法让很多人不解,有人甚至觉得愤怒。”
“你们说我胡来,觉得我在拿这个国家的未来冒险。”
“你们怀疑,把钱砸在这些铁家伙上,是白费力气。”
“今天,我就把这些铁玩意儿摆给大家看个明白。”
“让你们都看清楚,它们到底是废物还是用处大。”
说完,他拍了拍手。
随即,从一侧巨大的厂房里,传出剧烈的响声。
进而,一个大家没见过的庞然大物缓缓驶出厂房。
那是一个全身钢铁铸成的怪物。
下面是四只大型铁轮子,不需要马拉。
顶上冒着阵阵黑烟,身体不断发出轰轰声响。
场上的人都觉得后背一紧,纷纷往后避让。
有几个甚至低声念念有词,以为碰上不祥之物。
“这是什么东西?”
高拱盯着面前的钢铁怪,总觉得手里的书上查不到任何相关记载。
“它叫做蒸汽机车。”
刘启的声音适时响起。
“你们关心的那个铁路项目,用的核心就是它。”
“它不用喂草,也不用休息,只要煤和水。”
“它能拉着比自己重一百倍的货物,日夜不停。”
“哪怕最快的马,也追不上它。”
说完,他轻轻打了个响指。
那台机车后,很快接上了十几节钢制车厢。
“各位,都上车吧。”
刘启笑着做出了一个邀请的手势。
“朕,带你们去兜兜风。”
文武百官们面面相觑,谁也不敢一个上去。
他们看着那个还在不停冒着黑烟,发出巨响的怪物,心里都有些发毛。
这玩意要是半道上炸了,他们这一百多号人,怕是连个全尸都留不下。
“怎么,没人敢上来吗?”
刘启的语气里,带上了一丝嘲弄。
“连这点胆子都没有,还怎么跟朕谈论国事?”
这话就有点打脸了。
那些自诩风骨的文官们,被他这么一激,也只能硬着头皮往上走。
高拱作为这次事件的挑头人,自然是一个。
他板着一张脸,故作镇定地走上了一节车厢。
心里却在不停地念叨着,子不语怪力乱神。
等所有人都上了车,车门缓缓地关上了。
随着一声刺耳的汽笛长鸣,那个钢铁怪物,竟然真的动了起来。
一开始,它的速度还很慢,车厢也有些颠簸。
但很快,它的速度就越来越快,也越来越平稳。
车窗外的景物,开始飞速地向后退去。
一开始还是试验场里的那些厂房和烟囱。
很快,就变成了京城郊外的田野和树林。
那些官员们,一开始还都正襟危坐,一脸的紧张和戒备。
可慢慢地,他们就被车窗外那飞速掠过的景色,给吸引住了。
他们一辈子坐过的最快的交通工具,就是八匹马拉的驿车。
可那速度,跟现在这个铁家伙比起来,简直就像是蜗牛爬。
他们感觉自己不是在坐车,而是在飞。
“这……这也太快了。”
一个兵部的官员,忍不住惊叹出声。
“要是用这个东西来运兵,那我们大晋的军队,岂不是想去哪就去哪。”
“从京城到北疆,最多也就三五天的时间。”
“到时候,那些草原上的蛮子,还怎么跟我们斗。”
他这话,立刻就引起了所有武将的共鸣。
他们都是带兵打仗的人,比谁都清楚速度在战争中的重要性。
这个所谓的火车,简直就是为了战争而生的神器。
有了它,大晋的疆域,将不再受到距离的限制。
整个国家的战略纵深,将会被无限地扩大。
就连张居正和杨博,这两个一向沉稳的老臣,此刻的脸上也露出了难以掩饰的震惊。
他们终于明白,刘启为什么要不计成本地去修铁路了。
这根本就不是什么劳民伤财的形象工程。
这是在为大晋,打造一条足以碾压全世界的钢铁脊梁。
这条铁路一旦建成,大晋的国力,将会迎来一个爆炸性的增长。
到时候,别说是什么孔雀王朝,就算是整个泰西大陆,也将在大晋的铁蹄之下,瑟瑟发抖。
而那些之前还在叫嚣着要停掉铁路工程的文官们。
此刻全都羞愧地低下了头,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。
他们发现,自己之前那些所谓的远见卓识,在刘启这真正的雄才大略面前。
简直就是个笑话。
他们就像是一群站在山脚下的蚂蚁,去嘲笑一只在云端翱翔的雄鹰。
是何等的可笑,何等的不自量力。
只有高拱,还死死地绷着一张脸,不肯认输。
“哼,不过是跑得快一点罢了,有什么了不起的。”
他嘴硬地嘟囔了一句。
“光是造这么一个铁疙瘩,就要耗费无数的钢铁和煤炭。”
“把整个国家都变成一个乌烟瘴气的大工地,值得吗?”
“我们大晋,是礼仪之邦,要的是青山绿水,不是这些冷冰冰的机器。”
他这话,虽然有些强词夺理,但也不是完全没有道理。
工业革命带来的环境污染问题,确实是一个无法回避的弊端。
然而,还没等刘启开口。
坐在他对面的顾炎武,就先笑了。
“高大人,您这话可就说得有些外行了。”
顾炎武站起身,走到车厢的窗边。
“您只看到了这火车消耗的钢铁和煤炭。”
“却没有看到,它能带来的,是何等巨大的利益。”
“您知道吗,我们现在脚下的这条铁轨,每铺设一里,就能为沿线的钢铁厂,煤矿,以及无数的配套产业,创造上万个就业岗位。”
“它所消耗的每一块钢铁,每一块煤炭,都会通过无数的商业渠道,最终转化成老百姓手里实实在在的收入。”
“这不叫消耗,这叫投资。”
“而且是这个世界上,回报率最高的投资。”
他转过身,看着高拱,眼神里带着一丝商人的精明。
“高大人,我再给您算一笔账。”
“以前,我们江南的丝绸和茶叶,要运到京城,走水路和陆路,至少需要一两个月的时间。”
“这中间的运输成本,仓储成本,还有各种损耗,加起来至少要占到总成本的三成。”
“可如果有了这条铁路,我们只需要三天,就能把货从江南运到京城。”
“成本,可以直接降低到原来的十分之一。”
“您知道,这意味着什么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