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10章:整合力量,再探情报
钢针破空,直取咽喉——影七头一偏,针尖擦着他的脖颈划过,留下一道血线。他连眼皮都没眨一下,仿佛那不是能要命的暗器,而是刮胡子的剃刀。
萧景珩收回扇子,慢悠悠拍了拍袖口:“哎哟,手滑了,不好意思啊。”
阿箬在后面翻了个白眼:你那一手“穿云指”射蚊子都能钉墙上,还能手滑?
可她没吭声,只把烟粉包往鞋底又塞了塞,眼睛盯着远处山道。刚才那声哨响之后,再无动静,连风都停了,像是整座山都在憋气等结果。
三长一短的哨音再次响起,这次近了些。
马蹄声由远及近,尘土飞扬中冲出一队人马,领头那人盔甲半旧,肩上披风裂了一角,左腿微跛,右手始终按在刀柄上,一看就是常年提防背后捅刀的主儿。
“鹰三?”萧景珩眯眼。
来人翻身下马,单膝跪地,声音沙哑:“属下参见世子。三十骑到齐,未损一人。”
萧景珩没急着让他起来,反而绕着他转了一圈,目光落在他右眉那道疤上——三年前青州伏击战,敌军火矢烧塌营帐,这小子硬是扛着断梁把昏迷的他拖出来,自己却被滚木砸中肩膀,从此走路带点晃。
“起来吧。”萧景珩伸手扶他,“伤还疼吗?”
“天阴下雨时像有蚂蚁啃骨头。”鹰三咧嘴一笑,“但砍人不耽误。”
这话一出,阿箬差点笑出声。南陵军这群狠人,个个嘴比刀快,疼都不带说疼的,顶多说“有点痒”。
萧景珩点点头,回头看了眼影七:“这位‘影七’兄弟,说是奉我密令前来接应,你认得吗?”
鹰三抬眼扫去,眉头一皱:“南陵死士代号皆为三字,鹰三、虎六、豹九……从无‘影七’这种叫法。而且——”他指向对方靴筒上的红绳结,“这是大比胜者的标记,可当年第一是陈烈,早死在北境雪原了,尸体还是世子您亲手收殓的。”
影七依旧面无表情,像块冻僵的石头。
“哟呵,演技不错。”阿箬走上前,笑嘻嘻地伸手,“大哥,借你腰带上的火漆印模瞅瞅呗?听说你们这些细作最爱随身带模具,方便伪造命令。”
影七不动。
鹰三冷哼一声,直接上前搜身,在他内袋摸出一枚铜质印模,上面刻着松枝与鹰首——正是南陵军联络火漆印的图案,但边缘有细微锉痕,明显是新做的。
“假的。”鹰三甩手扔在地上,“真印模用的是陨铁,沉得能砸核桃,这玩意儿轻飘飘的,怕是菜市场五文钱一个。”
影七终于开口,声音干涩:“你们……不会赢的。”
“哎哟,这时候才开始放狠话?”阿箬蹲下来,戳他脸,“前面装高冷装那么久,我以为你是AI生成的完美特工呢。”
萧景珩摆摆手:“别废话了,绑结实点,关后车里,蒙眼堵嘴,别让他跟人对暗号。”
亲卫押走影七,鹰三低声问:“世子,接下来怎么安排?”
“先扎营。”萧景珩环视一圈废村,“这片地荒得刚好,前后通透,不怕被人包饺子。另外——”他看向阿箬,“咱们得换个打法了。”
阿箬眼睛一亮:“你是说……情报战?”
“武斗咱不怕,可现在敌人藏在暗处,咱们瞎子摸象不行。”萧景珩拍拍地图,“鹰嘴崖那边八月十五要搞事,咱们总不能等到那天晚上才搞清楚他们到底想干啥。”
“所以得找人问路?”阿箬嘿嘿一笑,“我知道有个活地图,江湖百事通赵三耳,专做消息买卖,只要你给够钱,连你家祖坟朝哪边都查得出来。”
“这人靠谱?”鹰三皱眉。
“不靠谱。”阿箬耸肩,“但他贪财、好色、怕死,三样加一块,反而最好拿捏。上次我用一坛花雕酒加一段胸口碎大石,就套出了燕王府私铸兵器的窑口位置。”
萧景珩挑眉:“你还练过胸口碎大石?”
“临时学的。”阿箬拍拍胸脯,“驴蹄子垫砖头底下,敲完自己都佩服自己。”
鹰三忍不住笑了:“这招比我打仗还狠。”
“那就这么定了。”萧景珩一拍板,“今晚休整,明日你去会会这位赵三耳。需要什么尽管开口。”
“黄金五十两起价,外加一场才艺表演。”阿箬掰手指,“最好是热闹点的,舞剑太普通,我打算来段‘双鞭耍花灯’,再唱个小曲儿助兴。”
“你会耍双鞭?”萧景珩怀疑地看着她。
“不会。”阿箬眨眨眼,“但我可以现编动作,主打一个气氛到位。再说了,江湖人就吃这套——越离谱越像高人。”
鹰三点头:“确实,我见过一个算命的,头顶西瓜念咒语,说是能通灵,结果全城富商抢着给他送钱。”
“行。”萧景珩笑出声,“那你随便折腾,只要能把消息掏出来,回来给你加薪。”
“说话算话?”阿箬立刻凑上来。
“南陵世子金口玉言,还能赖账?”萧景珩扇子一摇,“再说了,你现在可是我的首席情报官兼文艺团团长。”
阿箬得意洋洋:“那我得定制个官服,绣上‘天下第一嘴强王者’。”
众人哄笑间,营地已初步搭好。三十精骑分工明确,有人巡哨,有人埋锅造饭,还有人检查马匹装备。鹰三亲自带队在四周布下绊索与响铃,确保不会再有“影七”类人物混进来。
夜幕降临,篝火燃起。
萧景珩坐在临时搭的木墩上,摊开地图,鹰三站在一旁低声汇报:“北线无异常,西口发现两具野狗尸体,疑似中毒,已取样带回。另外,沿途所有茶棚酒肆,均未见可疑人员聚集。”
“看来对方还没察觉我们识破了影七。”萧景珩点头,“继续保持低调,别打草惊蛇。”
“世子。”鹰三迟疑了一下,“属下有个疑问——既然知道有人冒充南陵军,为何不顺藤摸瓜,直接追查幕后之人?”
“急不得。”萧景珩摇头,“现在动手,等于告诉他们我们已经警觉了。不如将计就计,让他们以为计划仍在推进,等他们自己露出马脚。”
“高啊。”阿箬从旁边探头,“这叫钓鱼执法,现代术语叫‘放长线钓大鱼’。”
“你也懂?”萧景珩笑。
“我天天听你说这些词,耳朵都快怀孕了。”阿箬翻个白眼,“什么KPI、ROI、信息差套利……听得我都想考公务员了。”
鹰三听得一头雾水:“你们俩说话能不能接地气点?”
“意思就是——”阿箬竖起食指,“咱们假装还不知道真相,继续往坑里走,等他们以为成功了,突然掀桌:‘兄弟,节目效果不错,该收网了。’”
鹰三恍然大悟:“哦!这就跟我埋伏打仗一样,先让敌军深入,再断其退路,关门打狗。”
“对喽!”阿箬拍手,“你看,其实你不笨嘛。”
萧景珩看着两人一唱一和,嘴角微扬。有这些人跟着,哪怕前方是龙潭虎穴,他也敢闯一闯。
第二天清晨,阿箬换了一身鲜艳衣裳,头上插朵红花,手里拎着一对短鞭,对着驴子练习甩法,嘴里还哼着小调:“郎在高山打鼓来哟,妹在平地耍花灯嘞——”
萧景珩远远看着,无奈摇头:“这调子怎么听着像赶集卖猪崽的?”
“氛围感懂不懂?”阿箬回头瞪他,“江湖人就爱听这种土味情歌,越俗越信。”
鹰三牵马过来:“世子,我已经派人打听过了,赵三耳昨晚出现在十里外的黑市,据说正在替人查一件‘幽冥门’的买卖。”
“果然盯上了。”萧景珩冷笑,“看来咱们不是唯一收到风声的。”
“那还等啥?”阿箬抖了抖鞭子,“我去给他来个‘红颜一怒为情报’!”
她翻身上驴,驴子受惊尥蹶子,差点把她掀下来。
“这畜生!”阿箬稳住身子,挥鞭怒指,“再敢尥蹶子,今晚就炖驴汤!”
驴子打了个响鼻,老实了。
萧景珩笑着挥手:“去吧,记得留点力气回来分赃。”
阿箬扬鞭催驴,一路颠簸而去,身影渐渐消失在晨雾中。
营地恢复安静。
萧景珩站在帐前,手中地图未收,目光落在鹰嘴崖方向。
鹰三走来,低声道:“要不要派几个人暗中护她?”
“不用。”萧景珩摇头,“阿箬比谁都精,真有危险,她跑得比兔子还快。我们现在最该做的——”
他顿了顿,眼神渐冷:
“是等鱼上钩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