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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哪只手?”周逸尘问道。

“右边这只,这只!”陈老三赶紧把右手伸了过去。

周逸尘伸出两根手指,轻轻搭在他的手腕上,先是摸了摸骨头,确认没有错位或者骨折的迹象。

然后,他才托住陈老三的手,一边轻轻转动,一边问道:“这儿疼不疼?”

“嘶……有点。”

周逸尘换了个位置,又按了按。

“这里呢?”

“哎哟!疼!就这儿,周医生,就这儿最疼!”陈老三疼得一咧嘴。

周逸尘心里已经有了数。

就是普通的小关节错位,加上软组织扭伤。

问题不大。

他松开手,对陈老三说道:“三叔,你放松,别使劲儿,胳膊垂下来。”

“哦,好,好。”

陈老三虽然不明所以,但还是听话地照做了,整条胳膊都放松了下来。

就在周围人好奇地看着,以为周逸尘要用什么复杂手法的时候。

周逸尘却只是握住陈老三的手腕,另一只手托住他的手肘。

然后,他手腕猛地一抖,一错,一送!

只听“咔哒”一声轻响,清脆又利落。

快得让人几乎没看清他的动作。

周逸尘松开了手,拍了拍陈老三的胳膊,像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。

“好了。”

“啊?”

陈老三愣住了。

周围的社员也都愣住了。

这就好了?

就这么……扭了一下?

陈老三一脸懵逼地看着周逸尘,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,还是那副不敢动的样子。

“周医生,这……这就行了?”

他语气里充满了怀疑,感觉这治得也太草率了点。

周逸尘看他那样子,笑了笑。

“你活动活动试试,看看还疼不疼。”

陈老三将信将疑地,试探着动了动自己的手指。

咦?

好像真不怎么疼了。

他又小心翼翼地转了转手腕。

嘿!

那股钻心的疼劲儿,居然真的消失了!

陈老三用力握了握拳头,那股熟悉的力气,又回来了!

“哎呀!真不疼了!劲儿也回来了!”

“周医生,你这手也太神了吧!”

周围的社员们亲眼目睹了这神奇的一幕,全都炸开了锅。

“好了?就这么扭一下就好了?”

“这比公社卫生院的医生还厉害啊!上次我婆娘手腕扭了,去卫生院又是贴膏药又是吃药的,折腾了好几天才好利索!”

“逸尘这本事,真是绝了!”

一时间,惊叹声、佩服声,此起彼伏。

这种抬手间就为人祛除病痛的手段,在这些庄稼汉眼里,简直是神乎其神。

这边,社员们围着周逸尘,七嘴八舌地称赞他的医术。

那边,大队部屋檐下的高台上,高建军已经站了上去。

他手里拿着一个掉漆的铁皮喇叭,清了清嗓子,对着下面黑压压的人群,声如洪钟地喊了起来。

“都静一静!静一静!”

嘈杂的空地,瞬间安静下来。

所有人的目光,都齐刷刷地投向了高台。

高建军很满意这种效果,他拿着喇叭,继续喊道:“雪停了,活儿也该捡起来了!”

“今天的任务,还是老样子,上山砍柴!”

“不过,昨儿下了雪,山上的路不好走,积雪也厚。”

“所以,各小队队长带队,先组织人手把上山的路清理出来,然后再分头砍柴!”

“行了,都动起来吧,散会!”

话音刚落,底下的社员们三三两两地聚拢,在各自队长的吆喝下,扛着工具,准备上山。

这些活计,自然和周逸尘没什么关系。

他一个生产队的卫生员,不用下地挣工分。

江小满看了他一眼,小声嘀咕:“真好,又不用上工。”

那语气里,羡慕得都快流出来了。

周逸尘笑了笑,没说话。

等周围没人找他看病,他就准备离开了。

他今天不打算上山采药。

前几天,他几乎天天往山里跑,院子里晾晒的药材,已经堆得像小山一样。

省着点用,支撑到明年开春都绰绰有余。

再说,这天寒地冻的,雪后山路湿滑,他也懒得去遭那个罪。

“我去王木匠师傅家一趟。”周逸尘对江小满说道。

江小满点点头,伸手帮他把围巾又裹紧了些。

“那你自己小心点,路上滑。”

周逸尘应了一声,看着江小满跟着五队的大部队浩浩荡荡地朝着山脚走去,这才转身,朝着另一个方向走去。

之前和王木匠说好了,等他开工的时候,自己可以过去旁观。

他对这门手艺,是上了心的。

学会了木工,以后家里缺点啥小物件,修修补补,他自己就能动手,总比事事求人要方便。

在这个年代,多一门手艺,就多一条活路。

王木匠家不远,就在大队部的另一头。

周逸尘踩着积雪,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。

还没走到门口,就传来一阵锯子拉扯木料时发出的声音,也有凿子敲击的声音。

听起来,里面干得正火热。

周逸尘走到院门前,抬手敲了敲有些破旧的木门。

他朝里面喊了一声:“王师傅,在家吗?”

里面的动静停了一下。

紧接着,一个年轻的声音应道:“谁啊?来了!”

开门的是王木匠的儿子,他一看到周逸尘,脸上立刻堆起了热情的笑。

“哎呀!是周医生啊!快进来快进来,我爹正在里屋干活呢!”

他一边说着,一边请周逸尘进屋。

“您要的那些家具,我爹今天一早就开工了!”

周逸尘笑着道了声谢,跟着他进了屋。

屋里比外面暖和多了,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松木特有的清香和淡淡的尘土味。

只见屋子中央,王木匠正光着膀子,身上只穿了件坎肩,额上见了汗,正拿着墨斗在一个长条木板上弹线。

看到周逸尘进来,王木匠停下了手里的活,有些意外。

“逸尘?怎么这么早就过来了?”

他还以为周逸尘之前是说着玩呢!没想到真的过来了。

周逸尘拍了拍身上的落雪,笑着解释道:“这不是想跟您学手艺嘛,学东西,自然得赶早。”

王木匠闻言,哈哈一笑,露出一口被烟熏得发黄的牙。

“你这后生,还真上心了!”

对于周逸尘想学木工这事,他压根就没放在心上。

之前答应,不过是随口一说。

一个城里来的知青,还是个文化人,怕就是一时兴起,图个新鲜罢了。

他打量着周逸尘那双干净修长的手。

这双手,是拿笔杆子、拿手术刀的手,可不是握刨子、抡斧头的料。

他浑不在意地摆了摆手。

“想看就看吧,我这也没啥好藏着掖着的。”

“不过我可得把丑话说在前头,木工活,又脏又累,全是力气活、细致活,光靠看,可看不出个门道来。”

王木匠说着,用粗糙的手拍了拍旁边一根刚刨好的木料,“这东西,眼睛看会了不算会,手底下能做出规矩的物件儿,那才叫真本事。”

这时,他儿子也在一旁插嘴笑道:“是啊周医生,我爹这手艺,我打小看到大,光是看,现在让我独立打个榫头都还费劲呢。您这看看就想学会,怕是没那么容易嘞!”

王木匠瞪了儿子一眼,但眼神里并没有太多责怪,反而转头对周逸尘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道:

“听见没?这小子给我打了十几年下手才勉强入门。你啊,就安心当个热闹看,真要你自己动手,估计连个像样的板凳腿都做不出来。”

在他看来,这门手艺,靠的是师父领进门,剩下的全凭自己长年累月地苦练,手上没磨出几层厚茧,根本算不得出师。

想靠看几眼就学会?

做梦呢!

所以,他丝毫不怕手艺外传。

周逸尘也不辩解,只是笑了笑,找了个不碍事的地方站定。

他的目光,落在了王木匠那双布满老茧,却又无比灵巧的手上。

看着他如何选料,如何下锯,如何用刨子将粗糙的木料推得光滑平整……

在王木匠看来,周逸尘只是个看热闹的外行。

可他却不知道,眼前这个年轻人的脑海里,一个只有他自己能看见的淡蓝色面板,已经悄然浮现。

【木工LV0(7/50)】

【木工LV0(8/50)】

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