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刚蒙蒙亮,渔港的滩涂上就热闹起来。姜啸虎带着李啸冲、张啸北找到周伯说的 “老船匠”,老船匠的木屋堆着各种木料和铜片,手里正敲打着一块厚木板,见他们来,放下锤子问:“要做潜水的玩意儿?可没现成的,只能凑活弄。”
“凑活就行!只要能下五十丈深,撑半个时辰就行!” 姜啸虎赶紧说。老船匠点点头,指着角落里的牛皮袋:“用这老牛皮缝袋子,装空气;再弄根粗铜管当呼吸管,一头接袋子,一头含嘴里;身上绑块铅块,沉得快。” 他说着就动手,李啸冲赶紧搭把手,递钉子递线,张啸北则蹲在旁边,把引魂草撕成细条,缠在铜管上 —— 阿雅说过引魂草能驱邪,说不定在海里也管用。
折腾了两个时辰,三副简易潜水装置终于做好。牛皮袋鼓囊囊的,绑在身上有点沉,铜管磨得光滑,含在嘴里正好。姜啸虎试了试,深吸一口气,空气从铜管里进来,虽然有点闷,却能呼吸。“行!就这玩意儿!” 他拍了拍牛皮袋,对李啸冲和张啸北说,“一会儿下水,跟着俺的潜水绳走,别乱飘,有情况就拽绳子三下。”
陈老扶着老花镜,把青铜碎片递给姜啸虎:“这碎片能感应定海木的气息,到了海底,碎片发光的方向就是龙宫,千万别丢了。” 他又叮嘱,“周伯说的‘闭气凝神,心向木气’记着,鲛人歌声再好听也别听,塞紧耳朵!”
众人来到鲛人谷附近的海面,这里的海水比别处深,泛着墨蓝色,看不到底。姜啸虎率先跳下水,铅块带着他往下沉,嘴里含着铜管,手里攥着潜水绳,另一只手拿着青铜碎片。李啸冲和张啸北跟着跳下去,潜水绳在水里绷得笔直,像三条黑色的线,往海底延伸。
刚下潜时,海水还透着点光,能看见小鱼在身边游过,五颜六色的,张啸北忍不住伸手去碰,鱼 “嗖” 地一下就没了。往下走了十丈,光线越来越暗,水温也越来越凉,手放在水里像摸冰,李啸冲忍不住打了个哆嗦,拽了拽潜水绳 —— 姜啸虎回拽两下,意思是 “正常,别慌”。
下到三十丈深时,周围黑得只能看见手里青铜碎片的微光,碎片泛着淡淡的绿光,指引着方向。张啸北含着铜管,呼吸有点急,心里默念着阿雅的名字,摸了摸怀里的黑色蛊珠,突然觉得没那么怕了。又往下潜了十丈,脚下终于碰到硬东西 —— 是海底的泥沙,踩上去软软的,能没过脚踝。
姜啸虎拽了拽潜水绳,示意两人停下,然后举起青铜碎片 —— 碎片的绿光更亮了,往前指了指。三人顺着绿光往前走,没走几步,就看见远处有座巨大的影子,黑黢黢的,像座小山。走近了才看清,是座残破的古城!城墙是青铜铸的,比两人还高,上面刻着密密麻麻的上古符文,有的像鸟,有的像鱼,还有的像龙,在青铜碎片的光下,符文泛着淡青色的光,像是活过来似的。
“娘的!这就是海底龙宫?也太气派了!” 李啸冲含着铜管,声音含糊,却能听出兴奋,他伸手摸了摸青铜城墙,冰凉坚硬,上面的符文硌得手疼。
姜啸虎没说话,眼神警惕地看着四周 —— 海底静得可怕,连鱼的动静都没有,只有三人的呼吸声从铜管里传出来,“呼哧呼哧” 的。突然,远处传来一阵歌声 —— 空灵得很,像女人在哼小调,又像风吹过贝壳,好听得让人心里发酥,顺着海水传过来,钻进耳朵里。
张啸北的眼神瞬间恍惚了,手里的潜水绳差点松开,脑子里全是阿雅的样子 —— 阿雅在苗寨捣药,阿雅递给他引魂草香囊,阿雅红着眼眶说 “此生恐难再见”,他忍不住想往歌声的方向走,脚已经抬了起来。
姜啸虎眼疾手快,一把抓住张啸北的胳膊,另一只手掏出早就准备好的布条,塞进张啸北的耳朵里,又拽了拽他的铜管,嘴型比着 “闭气凝神,想定海木!” 张啸北这才回过神,赶紧闭上眼睛,深吸一口气,脑子里想着定海木的样子 —— 周伯说过定海木是青木,发绿光,长在龙宫正梁上,慢慢的,心里的恍惚感才散了。
李啸冲也差点中招,赶紧自己把耳朵塞紧,嘴里骂着:“娘的!这歌真邪门!差点把魂勾走!” 三人继续往前走,绕过残破的城门,里面是座更大的宫殿 —— 宫殿的柱子是白玉做的,上面缠着青铜铸的龙,龙头朝下,眼睛是红宝石做的,在碎片的光下闪着光。宫殿的正中央,立着一根丈高的青木,通体泛着淡绿色的光芒,照亮了周围的地方,正是定海木!
定海木的树干很粗,两人才能抱过来,树皮光滑,泛着淡淡的木香,即使在海水里,也能闻到那股清新的味道。姜啸虎心里一喜,掏出随身携带的斧头 —— 斧头是用玄铁做的,在极北冻过,更锋利,他刚要举斧砍向定海木,突然听见 “哗啦” 一声水响。
三人回头一看,吓得心里一紧 —— 周围的海水里,冒出了数十条鲛人!人身鱼尾,上半身是女人的样子,皮肤白皙,头发老长,在水里飘着,下半身是银色的鱼尾,拍打着海水,手里举着用贝壳磨成的刀,刀刃在绿光下泛着冷光,眼睛是蓝色的,死死盯着他们,像要把他们生吞了。
“娘的!这么多!” 李啸冲赶紧掏出腰间的匕首,摆出防御的姿势,尾巴在水里摆了摆,溅起水花。张啸北也掏出匕首,摸了摸缠在铜管上的引魂草 —— 引魂草在水里泡着,居然还泛着淡绿色的光,鲛人见了,往后退了退,显然有点怕。
“用引魂草!” 张啸北喊着,把缠在铜管上的引魂草扯下来,往水里扔了一把。引魂草在水里散开,绿光更亮了,鲛人吓得又退了几步,有的甚至转身想跑,可很快又转过身来,显然是不甘心放弃。
姜啸虎趁机举斧砍向定海木 ——“咚” 的一声,斧头砍在树干上,溅起绿色的木屑,木屑在水里飘着,像小萤火虫。定海木晃了晃,光芒更亮了,周围的海水都跟着波动起来。一条鲛人见了,尖叫一声,举着贝壳刀扑过来,张啸北赶紧迎上去,匕首对着鲛人的鱼尾划过去,鲛人疼得尖叫,转身退走。
另一条鲛人绕到李啸冲身后,贝壳刀朝着李啸冲的牛皮袋砍去 —— 要是牛皮袋破了,李啸冲就没空气了!李啸冲反应快,转身用匕首挡住,贝壳刀和匕首撞在一起,“当” 的一声,在水里传得老远。
姜啸虎又砍了一斧,定海木的树干已经有了道深痕,绿色的汁液流出来,在水里散开。越来越多的鲛人扑过来,有的抓潜水绳,有的砍铜管,有的直接往三人身上扑,张啸北的胳膊被贝壳刀划了一下,血在水里散开,染红了周围的海水。
“不行!这样下去不是办法!” 姜啸虎喊着,拽了拽潜水绳,对李啸冲说,“你护着张啸北,俺再砍两斧,把定海木砍断!” 李啸冲点点头,举着匕首,挡在张啸北前面,对着扑过来的鲛人乱砍,虽然砍不伤,却能逼退它们。
张啸北摸了摸怀里的黑色蛊珠,突然想起阿雅说的 “蛊珠能驱邪”,他掏出蛊珠,往水里一扔 —— 蛊珠在水里泛着黑色的光,像个小太阳,鲛人见了,吓得尖叫着往后退,有的甚至沉到海底,不敢上来。
“管用!” 张啸北惊喜地喊,姜啸虎趁机又砍了一斧 ——“咔嚓” 一声,定海木终于被砍断了!树干倒在宫殿里,绿光更亮了,周围的海水剧烈波动起来,像是要起浪。
“快撤!” 姜啸虎抓住定海木的树干,拽了拽潜水绳,李啸冲和张啸北赶紧跟上,三人拖着定海木,往海面游去。身后的鲛人虽然怕蛊珠,却还是不甘心地跟着,只是不敢靠近,只能在后面尖叫。
往上游的时候,海水的波动越来越大,像是有什么东西在下面搅动。姜啸虎攥着青铜碎片,碎片的绿光越来越暗,他知道是定海木离开了龙宫,地脉气波动了。快到海面时,终于能看见光了,三人心里一喜,加快了速度。
“砰” 的一声,三人终于冲出海面,大口地呼吸着新鲜空气,虽然有点呛,却觉得无比舒服。岸边的陈老和士兵们赶紧划着小船过来,把三人拉上船,又把定海木拖上来 —— 定海木离开海水,绿光慢慢暗了下来,变成了普通青木的颜色,却还是透着股灵气。
张啸北坐在船上,揉着被贝壳刀划伤的胳膊,看着怀里的黑色蛊珠,笑了笑:“阿雅姑娘的蛊珠真管用,不然咱今天可就栽在海底了。” 姜啸虎拍了拍他的肩膀,看着远处的海面 —— 海面上还是很平静,可他知道,沙俄的军舰肯定还在附近,接下来,还有一场硬仗要打。
小船慢慢划向岸边,定海木躺在船上,阳光照在上面,泛着淡淡的光。姜啸虎望着定海木,心里踏实了不少 —— 现在有了火、水、木三种灵物,离秦陵的秘密又近了一步,接下来,就是找金和土两种灵物了。只是他不知道,远处的海面上,一艘沙俄军舰正盯着他们的小船,炮口已经悄悄对准了他们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