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娘娘不曾借新帝之口,施以仁政吗?”
秦林比较疑惑,武香寒当了这么多年的皇后,当初也曾与臣子有过接触,怎么会处理不好这种事情?
何况乾帝早已死得透透的了,皇宫内外的军权都抓在手里。
那些臣子还不服?
“唉……”
闻言,武香寒愁容满面,点点头道:“本宫自新帝登基第二日起,便宣布大赦天下,免税三年,还提拔了不少官员。”
“可朝中还是有不少臣子不服。”
“他们整日拿本宫的女子之身说话,偏偏本宫又奈何不了他们!”
“真是愁啊……”
随着双方倾心交谈,秦林倒是明白了对方愁苦的缘由。
那些反对武香寒垂帘听政的,大多是一些文官,身后桃李不少,也很有话语权。
他们拿大乾从未有皇后……不,太后垂帘听政为由,时不时地抨击武香寒。
这些人站在祖宗礼法的角度,站在道德的制高点,畅所欲言,并带动京城乃至外地的文人四处传播。
种种手段下来,让武香寒疲于应付。
此时,秦林正站在她身后,为其按摩捏肩放松,听完以后笑道:“这群人无非是觉得,女子居于其上,抹不开面子,这才处处为难娘娘。”
“是啊,可偏偏本宫拿他们毫无办法!”
“我有一计,或许可以为娘娘分忧。”
“哦?赶快说来,本宫看看合不合适……”
随后的半个多时辰里,秦林将自己心中的一些想法说了出来,后者听闻后连连点头,直到最后眼中重新爆发出光彩,对其赞许不已:“若按照你的办法,或许当真可行!”
“娘娘,能不能成,您试一下就知道了。”
“好,试试就试试!”
……
次日清晨,金銮殿。
唐林之等文武百官上朝时,发现几日不见踪迹的秦林,又现身了。
武香寒也一扫这几日的疲惫神态,如今神采奕奕,有掌控一切的姿态。
见状,文武百官心里有些奇怪,互相用眼神交流,却不知道其中具体缘由,只能默默按下心中疑惑。
“有事启奏,无事退朝!”
随着新任掌印太监苏海扯着嗓子一声吆喝,金銮殿内顿时有些躁动。
今日是大朝会,前来上朝的百官不少,因此话音刚落便有一人出列,捧着象牙笏板说道:“陛下,臣有本奏!”
“说!”
年仅六岁的燕珩先是看了眼武香寒,见对方微微颔首,便有模有样地作答。
此人便将脑袋埋得更低:“自陛下登基以来,不过十日,然京城内外人心浮动,乱象渐起!”
“现有张子山、王禄等乱臣贼子叛乱,后有流民入城。”
“先帝在时,我大乾……”
武香寒知道对方又要啰啰嗦嗦地大说一通,当即摆摆手制止了对方:“云卿的意思是,如今各地的流民,都已往京城汇聚而来,对京城百姓生活造成巨大影响?”
“是!”
见状,她神色不变,朗声说道:“既如此,命京兆尹组织差役人手,广开粥棚,抚慰流民之心。”
“散朝以后,本宫当亲至东门施粥。”
“皇后娘娘,流民之中多有感染风寒者,若是放其入城,恐怕……”
如今新帝已立,以武香寒的身份,应当被尊为太后,可群臣依旧以皇后相称。
这是对她的不满。
群臣知道武香寒会这么说,心里早已不奇怪,加上有心刁难,又提出了新的问题。
他们本以为,武香寒会直接调动京城内外郎中,为染病的流民治疗,或者不让他们进来,哪知道对方直接口述出数个药方,说完以后宣布道:“着太医院院正,率领宫中太医,出宫为民诊治。”
“宫中只留下些许太医以备不时之需即可。”
“娘娘圣明!”
太医院院正立刻出列应答,虽面色平静,心里却早已掀起了惊涛骇浪。
他虽多年没有亲自诊断病症,但能做到这个位置,医术早已跻身大乾全国前列,自然明白武香寒所说的那些药方是真是假。
让他震惊的是,这些药房比现有,治疗风寒等病症的方子还要好,还要全面。
她一个久居深宫的女子,又是如何得知的?
“娘娘,流民的安置也是一大问题……”
武香寒虽然解决了病症,但其余文臣又开始发难。
不过这一切都难不倒他!
昨天傍晚,秦林已经将方方面面都考虑到了,先是说了一个大概,随后叫来忠于她的各方官员,整理相关信息。
她自己也是一夜未睡,牢牢将这些事情记在心里。
因此,当文臣们以流民、牢狱、民生、税收等各种问题责难时,她都能对答如流。
在场的文武百官则是万分震惊,不明白短短一夜,这位皇后娘娘竟然进步极大,恍惚间许多决策比先帝做得还要好。
冗长的大朝会,一直持续到下午申时,也就是三点。
文臣们轮番上阵,几乎将新帝登基以来,京城内外遇到的各种麻烦,全部拿出来询问,仿佛自己不能做主。
放在以往,武香寒肯定会因此大怒,但没想到她今天始终从容应对。
并为每一种麻烦,制定了合适的解决方法。
这下,群臣对她的想法渐渐改变了!
“退朝!”
武香寒将最后一个问题解决后,见无人出列,心里松了口气的同时,挥手宣布。
文武百官也很给面子,此刻齐齐跪下,高呼道:“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,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!”
闻言,刚刚起身的武香寒一怔,呆呆背对着群臣站立良久,不知不觉间眼角有几滴泪水滑落。
她都不知道自己这几天是怎么过的,每日上朝就要面对群臣的刁难与诘问,弄得心里异常烦躁与疲惫。
而且那些臣子,要么叫她娘娘,要么皇后。
如今整整齐齐地高呼太后千岁,还是头一次!
因此,武香寒十分感激地看了眼秦林,待两人离开金銮殿,返回坤宁宫的路上时,她招手将人叫过来,微笑道:“小林子,你之前不是一直想离开皇宫,自由自在吗?”
“本宫现在给你个机会,陪富宁公主回乡省亲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