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好!”
“很好……”
营帐内,第一时间得到三江口水战战报的郭宗训激动地拍案而起!
“三百战船对七百战船,竟能打出如此战果!”
“这李景威果然是个人才!”
“太好了,太好了……”
是啊!
他怎能不高兴啊!
荆楚这一带本就擅长水军,而且这次他也只带了五万兵力出征。
整体比力虽比荆南强,但与武平相比却是差不多。
最关键的是,这场水战打下了一个很好的开端,可以极大地鼓舞周军的士气。
而接下来,就看路陆方面作为先锋的姚内斌与王杲能否顺利攻下澧州南。
只要澧州南一破,助理大军便可与李景威、姚内斌两部汇合,从东、北、西三面合为武平治所朗州!
“曹叔叔,你觉得姚内斌那边会顺利拿下吗?”郭宗训抬眼问道。
曹彬已然习惯在没有外人的情况下被郭宗训称呼叔叔,于是他来到地图旁,说道:
“武平的主要兵力都是放在朗州,澧州南的兵力并不多,而从战力与将领能力来看,末将以为姚将军必然会顺利拿下澧州南……”
“不过,朗州只怕会是一场硬仗……”
果不其然。
仅仅几日后,郭宗训便收到了姚内斌那边传来的捷报。
姚内斌以骑兵冲击结合弓弩压制的战术,大破敌军张从富部。
武平军溃败,张从富退守朗州外围敖山寨。
姚内斌乘胜追击至敖山寨,甚至都没有打起来,武平军就弃寨而逃。
终于在三月上旬,郭宗训率领主力部队与姚内斌的先锋部队汇合,再加上李景威部,形成了对朗州的三面包围。
而此时的朗州早已被周军摧枯拉朽式的进攻吓破了胆。
以至于刚继位不久的周保权恨不得立刻出城投降,然而,以杨师璠以及刚逃回朗州城的张从富为首的将领却仍要誓死抵抗。
于是,朝堂上再次爆发了激烈的冲突。
“周军战力强悍,如今更是已经将我朗州包围了……”
文官代表李观象早已忍无可忍,指着那两名最高将领怒道,“杨将军,张将军,你们二人都先后被周军击败,应该是最了解周军实力的人,为何非要我武平将士白白送死啊……”
话音未落,当即引起不少绝大多数官员的附和。
杨师璠却突然冷笑道:“为何?”
“你说是为何?”
“食君之禄,忠君之事!”
“我等乃武平文武,怎能遇到强敌就轻言投降……”
话音未落,张从富便大声附和道:“没错!”
“就算是死,我们也只能为武平战死,怎能投降?”
“说到底,你们这些文官,都是帮没骨气的软骨头,为了自己的利益,哪里还有什么忠君爱国?”
闻言,李观象登时就怒了:“粗鄙武夫,有何资格谈忠君爱国?”
“你们不过是贪恋手上的权利罢了!”
“你们有什么脸说忠君爱国?”
“且说你张从富,澧州南败退后,就纵容士兵对百姓烧杀抢掠,败退至敖山寨后,更是不战而逃,这就是你说的忠君爱国?”
“再说你杨师璠,是,你的确平定了张文表之乱,可你嗜杀成性,嚣张跋扈,何曾将陛下放在眼里过?”
“这武平朝堂俨然成了你的一言堂!”
“当初说要向大周请援军的是谁?”
“不就是你吗?”
“当初请援的时候就说过大周一旦发兵来,就不可能空手而归,你当时说什么?”
“你说宁可降大周也不能让张文表得逞!”
“好,现在张文表被你平了,你又要不计代价抵抗周军,你如此这般,有将陛下放在眼里吗?”
“陛下投降,还能与那荆南高继冲一样,仍担任武平节度使,这有什么不好?”
“难道非要战死吗?”
“这就是你说的忠君?”
“我看你就是想自己上位……”
突然,话音未落,一道寒光骤然闪过,血迹随即溅射开来。
李观象捂着自己的脖子,惊恐地看向张从富:“你、你……”
然而,他终究再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,就那么直挺挺地栽倒在地。
一时间,朝堂众人皆骇然失色!
主位上的周保权更是惊得脸色煞白,全身颤抖。
张从富收了刀,先是看了眼杨师璠,见杨师璠捋了捋胡须眼里流露满意之色,于是看向朝堂百官,大声喝道:“谁若再妖言惑众,蛊惑陛下投降,扰乱军心,李观象就是你们的下场!”
一时间,所有人都吓得不敢说话。
主位上的周保权也只能连忙打圆场:“一、一切就依杨将军的,只、只是,杨将军……”
“杨将军,不知你可有退敌之策……”
杨师璠笑了笑,丝毫不在意李观象的尸体还在淌着血:
“陛下可闻破釜沉舟?”
闻言,周保权愣了愣:“知、知道,只是不知杨将军打算如何……”
杨师璠打断道:“本将军将朗州城的房屋全部烧毁,不论妇孺老弱全都拿起武器与我们一同守卫朗州……”
“周军战力强不假,但他们终究只有五万多的兵马,若我朗州城破釜沉舟、全民皆兵,周军必败……”
不久后。
朗州的情况已然被周军探知。
中军帅帐内,曹彬等人怒不可遏:“可恶!”
“简直丧心病狂!”
“烧毁老百姓的房屋,抢走老百姓的粮食,将所有老百姓都逼到城墙去防守,这、这简直就是畜生行径……”
郭宗训深深叹了口气,说实在的,他倒是并没有多大的气愤。
毕竟这可是五代十国,都能把人当军粮的乱世。
烧房子、抢粮食、逼老百姓守城送死还真算不得什么!
可问题是,朗州这么做真的将了自己一军!
不顾老百姓死活,这一点他承认自己做不到。
而且就算自己狠下心来,让周军不顾老百姓死活去攻城,周军的牺牲也只会更大。
正想着,曹彬突然说道:“殿下,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?”
“总不能不顾朗州老百姓的死活吧?”
“可问题是,如果我们一直不进攻也不是办法啊!”
“他们这摆明了就是要破釜沉舟……”
郭宗训凝眉想了想,突然一挑眉,沉声道:
“破釜沉舟?”
“好,很好!”
“既然他们要破釜沉舟,那本宫就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