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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9书屋 > 历史小说 > 大唐:开局为李二献上避坑指南 > 第385章 阿耶阿娘,孩儿出息了
“李淳风!”

温禾的声音刚落,“唰”的一声,车帘已被他亲手掀开。

外头的齐三还没反应过来,就见自家小郎君像只灵巧的小豹子,直接从车厢里蹿了出去。

“小郎君!”

齐三猛然一惊,生怕他脚下不稳摔着,慌忙伸手想去搀扶,却见温禾身形一稳,瞬间站得笔直。

一手置于腹前,一手背在身后,俨然一副小大人模样,只是微微昂着的下巴,泄露出几分难掩的激动。

“你便是李淳风?”

眼前立着的青年,身着青绿圆领袍,布料上还沾着些许尘土,约莫二十五六岁年纪,头发随意束着,眼角带着淡淡的倦意,瞧着非但没有传闻中仙风道骨的模样,反倒像个常年埋首书卷的邋遢书生。

可温禾心里清楚,这副寻常皮囊下,藏着何等惊世的才学。

这位可是中国历史上数得着的天文数学家,更是世界上第一个为风定级的人,他所著的《乙巳占》,堪称世界气象史上最早的专著。

虽常与袁天罡并称,还被传为《推背图》的合著者,还被传出是师徒,但二人实为同僚,李淳风的研究更偏重于数学与实测,而非玄学推演。

“下官正是李淳风。”

青年躬身行礼,声音温和却沉稳。

他如今的官职是将仕郎,从九品下,已是官阶中最微末的等级,若非就职于太史局,连踏入皇城的资格都没有。

“不知将仕郎找我有何指教?”

温禾压下心头的波澜,语气尽量平和。

这一年来,他见过的历史名人不在少数,可面对这位在科学领域开疆拓土的先驱,还是忍不住多了几分郑重。

李淳风嘴角微微上扬,暗自松了口气。

先前还担心这般冒昧拦路拜见,会被这位声名鹊起的高阳县子直接回绝,如今看来倒是多虑了。

“不敢’。”

他拱手道。

“下官初到长安时,曾在三味书屋购得一本《初级数学》,传闻此书为高阳县子所作,不知是否属实?”

温禾着实有些吃惊。

《初级数学》刊印至今,总共也才卖出一百多本,没想到竟能入了李淳风的眼。

“确是我所著,难道其中有什么错漏之处?”

他心里犯嘀咕,那可是照搬前世小学数学教材的内容,按理说不该出问题才是。

“不不不!”

李淳风连忙摆手,眼中闪过明显的赞叹。

“那书条理清晰,算法精妙,只是对下官而言,未免有些浅显了,既是有初级,不知高阳县子是否已著有中级、高级数学?”

合着是来求书的?温禾忍不住失笑,这才明白对方的来意,当即点头:“自然是有的,只是我心中倒有一惑,想请教将仕郎。”

“请讲,下官知无不言。”

李淳风眼前一亮,连忙应下,显然对后续的数学著作充满期待。

温禾直视着他:“据我所知,将仕郎早被故鲁国公举荐入过秦王府,以你的学识,即便自荐于陛下,得这将仕郎之位也绝非难事,为何要特意参加科举?更何况,如今殿试尚未举行,其他举子皆未授官,你却已入太史局供职,这实在不合常理。”

他记得原本的轨迹上,并不是像现在这样。

贞观初年,李淳风本是直接上书,对傅仁均所著的《戊寅元历》提出十八条修改意见,李世民采纳了其中七条,便授了他将仕郎之职。

闻言,李淳风脸上闪过一丝讪然,随即又多了几分坦然的骄傲:“此事说起来,确实让下官汗颜,前番听闻高阳县子任明算科副主考,便想着考题定是你亲拟,必能尽显精妙算理,故而特意应试。”

他顿了顿,语气里带着几分哭笑不得:“未曾想,考题竟多是孩童也能解的基础算术,想来不是出自高阳县子之手,与我预期相去甚远,索性便放弃了殿试,仍按旧法上书陛下,论及《戊寅元历》的疏漏,陛下采纳了我的七条意见,便授了这将仕郎,让我入太史局专司历法之事。”

这番话里的傲气毫不掩饰,却又让人无法反驳。

二十五岁便能洞悉历法弊病,还能提出切实可行的修改方案,这份学识确实足以支撑他的自信。

要知道,《戊寅元历》虽首创“定朔”之法,是历法史上的一大改革,却因计算疏漏屡现误差,连祖孝孙、崔善为等名家校正后仍问题频出,李淳风却能一语中的。

温禾听得心头一震,随即朗声笑了:“原来如此,倒是我耽误了你。不过你放心,中级数学已在整理之中,其中涉及分数运算、开方之术,想来能合你胃口。”

他想起李淳风在《乙巳占》中对数学运算的钻研,知道这些内容定能打动这位行家。

李淳风眼睛瞬间亮如星辰,连忙躬身行礼:“若能得此奇书,下官感激不尽!日后高阳县子若有历法、算学或气象观测上的疑问,尽管吩咐,下官必倾力相助。”

他在气象观测上本就有独到研究,不仅改进过风向测定器,还对云气、风向有系统分类,这话绝非客套。

要知道他今年才二十五啊。

想想自己二十五岁的时候……额,好吧,前世他好像还没活到二十五岁。

惨啊!

温禾心中一动。

改良热气球正需精准的气象观测,造火炮也离不开精密的数学计算,李淳风这不正是现成的助力?

他当即笑道:“那我可就却之不恭了,改日我派人将书稿送与你,届时还要多劳烦你。”

“这是下官应对做的!”

李淳风欣然应下。

齐三在一旁听得云里雾里,却见自家小郎君和这位太史局的官员相谈甚欢,悄悄松了口气,只乖乖牵着马缰等候。

李淳风离开时,脚步都带着几分不舍,直到翻身上驴,还隔着老远挥手。

温禾望着那匹瘦驴驮着青袍青年远去的背影,忍不住摸着下巴陷入沉思。

李淳风啊,这位在历史上以历法与算学闻名的奇才

前世读史时,他便知李淳风的贡献多限于历法修订与数学典籍整理,比如编订《算经十书》、改良《戊寅元历》,可这多半是受限于时代。

彼时大唐初定,科技需求多集中于农业与祭祀相关的历法,算学也多服务于政务核算,未能向实用科技领域延伸。

可如今不同,热气球需要精准的气象观测数据,火炮铸造离不开精密的几何计算与材料力学,这些恰好是李淳风擅长的领域。

“数学这东西,果然是万学基础。”

温禾轻声感叹,心里已打定主意要与李淳风深交。

不说眼下的热气球与火炮,日后若想改良农具、推动工程建设,这位算学大家的助力必不可少。

他想起方才李淳风穿着青绿圆领袍的模样,忍不住失笑:“说起来,他穿官袍确实违和,倒不如穿道袍。”

摇了摇头将思绪收回,温禾转身登上马车,对着齐三吩咐。

“回府吧,还有些事要安排。”

马车驶回温府时,夕阳已西斜。

温禾刚下车,就见阿冬迎了上来。

“小郎君,您回来了。”

阿冬躬身行礼,声音恭敬。

“孟周他们三人呢?”

温禾一边往里走,一边问道。

“明日便是殿试,他们准备得如何了?”

“回小郎君,孟郎君、赵郎君和吴郎君正在书房内蒙头苦读,说是要再梳理一遍经史子集,怕明日陛下提问答不上来。”

阿冬如实回话,语气里带着几分佩服。

“三位郎君从午后一直读到现在,连晚饭都没顾上吃。”

温禾闻言,脚步顿了顿,随即摆了摆手:“让厨房把饭菜温着,等他们饿了再吃,你去吩咐一声,别让人打扰他们,让他们安心备考便是,不过也别熬太晚,明日殿试需得精神饱满。”

“是,奴婢这就去办。”

阿冬应下,转身退了下去。温禾没去书房打扰三人,只回了自己的院子,翻出几张纸,简单写了些殿试可能涉及的实务问题。

比如如何安抚战后百姓、如何推广新农具,又仔细斟酌了措辞,还有现在李世民最关心的耕牛的问题。

写完后,便折好放在桌上,想着明日一早交给三人参考。

当他收起这小抄的时候,不禁愣了一下。

“难怪都说上品无寒门,下品无士族,这就是所谓的背景啊。”

他笑着摇了摇头。

“但这个世界,哪来那么多的公平啊。”

做完这些,他才松了口气,洗漱后便早早歇息。

翌日天还未亮,温禾就被阿冬轻声唤醒。

洗漱完毕后,他刚走到前厅,就闻到了饭菜的香气。

温柔牵着李恪、李泰、李佑三小只,正坐在桌边等着他,孟周、赵磊、吴生三人也已到齐,只是脸色都带着几分紧张,连夹菜的手都有些发颤。

“都别紧张。”

温禾拿起筷子,笑着安抚道。

“殿试不过是陛下与你们聊聊政务见解,又不是要考你们经义默写,你们能走到这一步,已经比许多人强了,明日只需如实回答,应付一下陛下的提问便可。”

孟周三人闻言,脸上露出苦笑,却不敢反驳。

在他们看来,面对九五之尊的提问,怎能用应付二字?

可先生发话,他们也只能点头应下。

一旁的李泰却忍不住抬了头,眼里带着几分促狭:“先生,您说应付阿耶,这要是被阿耶知道了,岂不是……”

“岂不是什么?”

温禾不等他说完,伸手就给了他一个脑瓜崩,力道不大,却足够让李泰龇牙咧嘴。

“吃你的饭!”

“就是!”

温柔立刻放下筷子,气冲冲地瞪着李泰,小拳头攥得紧紧的。

“你敢欺负阿兄,我就打你!”

李泰捂着脑袋,委屈道:“明明是他欺负我啊,小柔你怎么不分是非!”

“他是我阿兄呀!”

温柔笑得眉眼弯弯,理直气壮。

“阿兄做什么都是对的!”

李泰撇了撇嘴,不服气地嘟囔:“那我也可以做你阿兄啊,我可是卫王!”

“吃你的炊饼吧,卫王。”

温禾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,夹了一块炊饼塞进他碗里。

李泰顿时老实了,不仅是因为温禾的眼神,更因为坐在温柔旁边的李恪、

不知何时,李恪已放下筷子,正用冷冷的目光盯着他,那眼神像极了他阿耶平日里的威严,让他莫名有些发怵。

一顿早饭就在这般喧闹又温馨的氛围中结束。温禾擦了擦嘴,起身对孟周三人说。

“走吧,再晚些宫门就要关了。”

三人连忙起身,紧随温禾身后往外走。刚走到府门口,就见周福匆匆赶来,手里还拿着一张字条。

“小郎君,等一下。”

周福快步上前,躬身道。

“是济世学堂的孙道长派人传来的口信,说学堂五日后便可竣工,特意请小郎君到时候过去查验。”

“哦?倒是比我想象的快。”

温禾有些意外,他原本以为至少还要半个月才能完工。

“等学堂建好,便可张贴告示招生了,先招一百名贫家子弟,无论男女都可,年龄十五到二十岁之间,学费全免,笔墨纸砚也由学堂提供。”

他沉吟片刻,又对周福说:“你再派人去一趟学堂,把孙道长请回来,这段时间他一直盯着工地,明明是个医者,却硬生生成了包工头,也该让他歇歇了,后续的收尾工作,让工匠们按图纸做就行,有问题再找我。”

这位孙道长说什么不放心,非要去监工。

不过他在那边,那些匠人干活确实积极了不少。

他们家中但凡有人有个头疼脑热的,孙思邈都会免费给他们看病。

不少人都称呼他孙神仙了。

周福虽没听过“包工头”是什么意思,却也明白温禾是心疼孙道长辛苦,连忙躬身应道。

“老奴这就去安排。”

温禾点了点头,不再耽搁,带着孟周、赵磊、吴生三人登上了早已等候在门口的马车。

齐三见众人坐稳,便抖了抖缰绳,马车缓缓启动,朝着皇城的方向驶去。

车厢内,孟周三人依旧有些紧张,不停地梳理着自己准备的应答内容。

温禾看着他们,便从袖中取出,递给三人:“你们看看这个,或许今日能用得上,陛下如今最关心的是民生与军务,你们回答时多往这两方面靠,准没错。”

三人接过纸张,仔细一看顿时眼前一亮。

“先生,这……”

“别这这这了,结合之前我给你们说过的,你们自己领悟吧,能否受到赏识,就看你们自己了。”

正所谓先生领进门,修行在个人。

如果他们三个注定没有什么天赋,那温禾便打算让他们日后就做个教书先生。

孟周三人顿时感动不已。

“多谢先生!”

三人齐声道谢,心中流过暖流,满满的都是对温禾的感激。

“先生之恩,学生没齿难忘!”

要不是车厢内闭塞,他们定然要给温禾跪下了。

……

卯时过半,太极殿内已肃立满朝文武。

朱红殿柱巍峨,金砖地面映着晨光,殿外的晨鼓刚歇,十七位身着青色儒衫的举子便在内侍的引导下,整齐地跪在殿中。

李淳风因已授将仕郎之职,无需参与此次殿试,原本的十八人便少了一人。

温禾立于百官之列,目光扫过跪在最前排的孟周、赵磊与吴生,见三人虽神色紧张,却腰背挺直,暗自点了点头。

方才他给的纸条里,恰好有关于耕牛分配的内容,想来三人应有准备。

“诸位皆是我大唐英才,经春闱层层筛选,方能站在此处。”

龙椅上的李世民开口,声音沉稳有力,带着帝王的威严。

“今日殿试,不谈虚文,只论实务,眼下朔方新定,缴获的数万余头耕牛即将分发至各州村落,朕问你们,如何将这些耕牛平均分配,既能惠及贫农,又能避免豪强争抢,助我大唐开垦荒地、恢复民生?”

问题一出,殿内顿时安静下来。跪在最前排的几位举子眼神微动,显然已开始思索应答之词。

温禾站在一旁,心中了然。

果然如今李二最关心民生实务。

这问题既考较行政能力,又暗合当前朝政重点,比之单纯的经义问答,更能看出这些人的真才实学。

片刻后,一位来自河东的举子率先出列,躬身答道。

“启禀陛下,臣以为可效仿古制,按‘井田之法’分配耕牛,每九户为一井,共配三头耕牛,由里正统一管理,农时共用,闲时轮流饲养,如此既能保证公平,又能传承圣人之制,彰显我大唐仁政。”

李世民闻言,不置可否,只淡淡点头。

“嗯,可还有谏言?”

他没有直接否认那个举子的谏言。

但在场的人都看的出来,陛下并不喜欢。

温禾也觉得这个人读书读傻了。

大唐均田制乃是国策,你居然要搞井田制。

要不是你还没出仕,你那脑袋肯定都不在肩膀上了。

又有几位举子陆续出列,或提议“按爵位高低分配”,优先供给勋贵与世家。

或主张“按土地多寡分配”,田多者多配,田少者少配。

回答虽引经据典,条理清晰,却始终绕不开书籍以及阶级,全然未考虑到贫农无田无爵、最需耕牛的现实。

李世民的眉头渐渐皱起,语气也冷了几分。

“诸位所言,皆是书本之论,若按古法,流氓无田,岂不是分不到耕牛?若是没有耕牛又如何开垦新田?若按爵位,豪强本就有能力购置耕牛,再优先分配,岂不是与惠及民生相悖?”

百官皆低下头,不敢言语。

举子们也面露窘迫,显然没料到陛下会如此直白地反驳,一时竟无人再敢出列。

就在这时,温禾注意到吴生悄悄抬了抬头,眼神紧张地朝自己看来。

温禾迎着他的目光,缓缓点了点头,眼神里带着几分鼓励。

得到温禾的肯定,吴生深吸一口气,猛地从队列中站起,躬身行礼,声音虽有些发颤,却格外清晰:“启禀陛下,臣有一策,或许能解耕牛分配之困。”

“你便是吴生吧。”李世民笑着问道。

“微臣是吴生。”

听到他的名字,在场不少人的目光都刻意的朝着温禾看去。

注意到那些人的目光,温禾特意挺起胸膛来。

他就是我的学生,咋滴!

你们咬我啊!

李世民也注意到温禾的小动作,暗自失笑。

随即抬眼看向吴生,语气缓和了些:“但说无妨。”

“臣以为,分配耕牛不应拘于古法,也不应论爵位田产,当以村落,按户数与人丁核定数量。”

吴生定了定神,继续说道。

“比如一村有百户、五百丁,便配五十头耕牛,由村长与村民共选三位‘牛长’,专门负责耕牛的饲养与调度,农忙时,按各家的田亩多少排班用牛,田多者多排,田少者少排,无田的流氓可帮‘牛长’饲养耕牛,以劳换用牛之权,农闲时,‘牛长’需带着村民给耕牛割草、检修牛棚,若耕牛生病,全村共出药材钱医治。”

他口中的流氓可不是后世那些混混的意思。

所谓流氓,没有土地没有房子,没有财产的人。

也就是所谓的无业流民。

他顿了顿,又补充道。

“如此一来,流氓能用到耕牛,村民能合力护牛,豪强也无法独占,毕竟耕牛归全村共用,村长与‘牛长’若敢偏袒豪强,村民便可联名上报州县,罢免重选,臣出身乡野,深知村民齐心的力量,此法虽无古法可依,却最贴合民间实情。”

就像是后世建国初期时的拖拉机。

有些地方,一个乡肯定就两三台拖拉机。

全乡的几十个甚至上百个生产队,都要集体对拖拉机进行维护和保养。

这番话话音刚落,殿内瞬间鸦雀无声。

百官皆露出惊讶之色。

此前的举子皆言古法,唯有吴生跳出书本,而且这法子,确实让人挑不出半分错处。

只是……

他们的利益呢?

若是这些牛都给了那些贱民。

他们这些人就什么都得不到了。

只见群臣中有人跃跃欲试,不少人都想站出来反对。

可就在这时,只见李世民猛地拍了下龙椅扶手,脸上露出大喜之色。

“好!”

“你这法子,不循古法,却贴合民生,不谈虚理,却能解实际之困。”

说着,他转头看向站在百官中的温禾,语气里满是赞许。

“温嘉颖,你倒是会教学生,你这先生当得好啊!”

李世民知道,吴生定然没有这般见识。

毋庸置疑,一定是温禾教授他的。

百官的目光瞬间聚焦在温禾身上,带着几分复杂。

刚才想出来的人,都缩了回去。

利益是重要。

可是命更重要的。

不说这个人是那个百骑煞星的弟子。

单单吴生说的那番话,不用猜也知道,一定是温禾说的。

若是此刻出去反对,只怕明日百骑就要踹开他们府门了。

那些人连忙收回自己的目光。

罢了罢了,大不了,日后直接去和前方的将士们购买就是了。

得罪了温禾这个煞星,不值当啊。

听着李世民的夸奖,温禾连忙出列,躬身行礼,咧嘴笑道。

“陛下谬赞了,吴生能有此见解,皆是陛下圣明,广开科举之门,让寒门子弟有机会展露才学,亦是吴生自身勤勉,善于观察民间疾苦,微臣不过是在他困惑时,稍作点拨,做了些微不足道的小事,实在当不起陛下夸赞。”

“你啊,倒是越来越油嘴滑舌了。”

李世民笑骂了一声,语气里却没有半分责备,反而带着几分亲昵。

“不过你说得也有几分道理,科举本就是为了选拔能办实事的人才,而非只会死读经书的腐儒,吴生,朕赏你五匹绸缎、百贯钱,待殿试结束,便授你为从九品下的县丞,前往雍州任职,将你这‘耕牛分配之法’在雍州试行,若成效显著,再推广至全国!”

吴生傻眼了。

愣住原地好一会,直到御阶上的高月喊道:“吴县丞,还不领旨谢恩。”

吴生这才反应过来。

“臣谢陛下恩典!”

又惊又喜,连忙跪地叩首,声音都带着几分哽咽。

他从未想过,自己一个寒门子弟,竟能得到陛下如此器重。

这多亏了先生啊!

阿耶阿娘,孩儿出息了!

如果不是现在还在太极殿内,他定然去抱着温禾大哭一场。

李世民看着殿内的景象,心情越发愉悦,又看向剩下的举子,朗声道。

“接下来,朕再问第二题,朔方新定,流民众多,如何安置流民,既能让他们安居,又能为大唐增加赋税?诸位可大胆直言,不必拘谨!”

殿内的气氛重新活跃起来,举子们也渐渐放下了紧张,开始认真思索应答之词。

温禾退回百官之列,目光落在孟周与赵磊身上,见两人眼神明亮,显然已有所准备,不由得露出了笑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