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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9书屋 > 历史小说 > 我在唐朝当神仙 > 第89章 渭水一条蛟
江涉和李白行了很长一段路。

商朝遗留的巨大鹿台寻不到踪影,眼前只有一个荒草丛生,残破不堪的巨大土丘,完全看不出昔日鼎盛的样子。

李白恍了神,问路人。

“这是……”

中年汉子纳闷看着两人,瞅了瞅这土丘,不知道怎么有人连土堆都不认识,穿的还像模像样的,读书人就是没见识。

摸了摸脑袋,汉子边挠痒边问:

“这不就是土包,郎君瞧什么?”

李白又问了几人。

一直问到一个穿长衫的书生,得到肯定的答复。

才知道此地真是商朝时的鹿台。

一千七百年前,纣王厚赋税以实鹿台之钱,天下的钱财汇集于此,堆满金银。宫墙文画,亭台楼阁,仿如天上景。

最豪奢的时候,商王曾在皇家园林中挖凿出一块巨大的水池,将美酒灌入池内,林木上挂满肉食,奢靡享乐,昼夜狂歌。

如今已经听不到商朝传来的埙声和陶铃。

不见金银,不见当年高大的林木,也看不见传说中高千丈的奢华宫殿,只有一个巨大而空旷的土丘立在这里。

上面长满了荒草,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生长的。

猫也低着脑袋,看着土丘上爬过的虫子,爪子一张一张,蓄势待发。

那汉子远远瞅着这两人半天,确定这两人真就是看看,手上也没家伙什,不是偷摸来砍上面树的。

才放心走远。

那树他舅家可是看中了,预备着等他表弟成婚了打个大柜子,可不能让这两个读书人砍走了。

李白瞧着汉子离开时,不断扭头回望。

笑道:“先生,看来我们实在难以让人放心。”

江涉也笑。

忽而同李白说。

“有客人来了。”

“噫?”

李白左右看了一圈,只能看到这个土丘,上面稀稀拉拉长着树和荒草,身边是有摊贩在叫卖浆子,有桂花味的,还有蜂蜜杏片的。

不远处,还有酒肆、果蔬行、药铺、绸缎庄,也有些行人,但大多都来去匆匆,没有往他们这边奔的。

客人在哪?

李白正疑惑,自他身后,天上远远飘来一小团云。

身后没有半点脚步声,一个白袍青年男子,打量着两人一猫,对着江涉,笑而拱手。

“在下敖白,见过高士。”

“一场大雨忽至,高士好神通。”

李白闻声,望过去,方才道上也不见此人,必然有些神异。

江涉听到姓氏。

不禁眼睛略一抬。

面前人神清气秀,身量颇高,文人打扮,一身白袍上用银线绣着雨纹,瞧不见针缝痕迹。日光下,随着这人抬手的动作,衣上银光细细闪闪,很是华贵。

江涉问:

“足下是长安的水君?”

方才长安确实有一场来去匆匆的大雨,主要就降在大明宫附近,顷刻而落,雨大如盆,片刻即散。

此时长安,八水绕一城,水系丰富,江涉初次见面,还摸不准这位是属于哪条水脉。

对方一笑。

“看来是被认出来了,高士见多识广。”

江涉也回了一礼,道:

“在下江涉。”

李白听到“水君”,又听到“大雨”,心中惊诧,他也见礼。

“在下李白。”

他这两日一直和先生在一起,要么在云梦山,要么和先生一起下山溜出去玩,今天中午吃的什么都能数出来,哪来的长安大雨?

而且敖这个姓氏……

敖白笑道:“这里不是好说话的地方,我做东,请二位吃酒,何如?”

又低头,看到正逮虫子快活的幼猫,笑了一下。

“还有这猫儿。”

江涉摸摸肚子。

敖白道:“在下知道二位方用了喜宴,只是饮酒说说话罢了。”

江涉笑应下:“那便却之不恭。”

……

……

卫县酒楼,敖白信手递过金子,出手这般阔绰,得来一串殷勤问候,他对茶酒博士道:

“上最好的酒来。”

茶酒博士上来兰陵酒,这是名传天下的美酒,通过永济渠运水路载过来。酒用郁金酿造,酒色金黄,如同琥珀。

楼下请来弹奏琵琶的娘子。

素手一拂,便有铮铮气象。

茶酒博士听这人点了许多菜,打量着三人,都是文人的样子。

隐晦提醒道:“这分量可是不少的,三位恐怕吃不完。已经够十个人吃了。”

敖白打眼一瞧,笑笑。

“这有何多?恐怕到时候还要添些。”

“先就这样上来吧。”

茶酒博士稀奇地看着他们。

这位郎君脸上没有说笑的意思,茶酒博士干脆也不劝了,端着酒盘下楼,他倒要瞧瞧这三人如何吃得了这么多东西。

江涉瞧着有趣。

桌前这位不是人身,胃口自然大。

不多时,跑堂的端着一道道菜过来,前后来了好几趟,响亮喊着菜名,都是大菜,肉菜。

桌子上都快摆不下了。

江涉和李白刚用了林家的喜宴还未多久,几乎未动筷,只饮酒,赏着琵琶,二三闲话。

李白本吃不下,闻到酒味,酒虫涌动。

“好酒!”

江涉问起:“不知足下是哪条水脉的水君?”

敖白面前已经空了三五个瓷盘。

他用饭并不是用筷子一下下夹进嘴里,简直像是倒进嘴里。吃的极快,几乎不需要咀嚼。半块羊腿下去,也只像是剃个牙。

听到对面人问话。

敖白正式许多,放下筷子,拿出手帕擦净嘴角。

他道:

“渭水里的一条蛟罢了!”

渭水发源于鸟鼠山,流经陇东和关中平原,于潼关汇入黄河,是黄河最大的支流。渭水及其众多支流,共同造就了关中的富饶,供养出一座长安古城,活民百万之巨。

敖白语气平淡,李白听的惊诧骇然。

同席的这位白袍青年,竟然是渭水里的蛟龙,怪不得姓敖。

只是……

为何会找到先生?

李白问:“水君方才说的大雨是何意思?”

敖白抬起头。

看着举杯饮酒的人。

“你不知道?”

他琢磨起来,也不肯回答:“这话不当是我来说,还请江先生讲吧!”

互换了姓名,敖白的称呼便就改了。

江涉看着李白好奇的目光,放下酒盏,委婉道:

“不过是施了一场雨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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