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姬如砚通知的官员过来上任了。

第一件事,就是分田于民。

广袤的药田中,金点点母子俩直愣愣立在田头,看着那些官员在那丈量。

“娘,早知道这地最后成了别人的,当初还那么操心干什么?要不然,咱们放把火烧了吧!不能便宜那些泥腿子!”

金点点目光沉沉的,一点光都没有。

“不能烧,你弄毁了地,地神会生气的,会惩罚你。”

“娘你在说什么,啥地神的。”

“是真的。”

金点点想起了自己小时候。

她小时候也是个不愁吃穿的小姐,家里有二百多亩地。

要是没有发生那件事,她也不会成为孤儿被师父带来圣医门。

他爹看中了人家十亩田,临近秋收的时候,半夜里悄悄给人烧了。

那一年那户人家交不上税收,就打算卖两亩田。

卖田的时候,有个道士过来,说他家十亩田里都围绕着一股黑气,里面有极重的怨气。

怨气来自哪?想来想去应该就是田中央的祖坟出了问题。

那家人祖辈是被儿子气死的。

于是挖坟挪棺。

道士又说怨气三年不散,这三年,这片地种什么都收不住。

那家人的地臭了,卖不上好价。

于是不打算卖了,想着来年好好种一年庄稼,让人看看道士说的不对,他家的地是好地。

可税收太多,他借不到那么多。

于是来到了她家。

爹很痛快借给了那人十两,还与他喝了酒。

到了第二年,那人来还钱,不知怎么的,爹说契上写的是要还一百两。

她只记得那家人要在他家门上上吊。

死不死就不知道了。

反正那十亩田最后成了她家的,只用了十两。

爹晚上在油灯下数着地契合不拢嘴。

他说啊,地是天下最宝贵的东西,有了地,就有了麦,有了豆,有了米,一辈子不愁吃喝。

他爹又陆续收了不少地,成了方圆百里有名的员外大老爷。

可是那一年遇上了蝗灾,她家几百亩地颗粒无收。

好在还有存粮,爹又感慨手中有地,就饿不死。

饿死的,都是那些没地的穷鬼。

第三年,快秋收时,发了大水,又是颗粒无收。

她家也没有存粮了。

很多人饿死了。

灾民涌入了他们家,带头的就是那个要吊死在他家的那户人。

家里什么都抢光了,娘被人推倒摔破头死了。

大家都去逃荒,爹舍不得地,他不走。

他就跪在地头上烧纸,说他错了,不该烧地,求地神饶恕。

年幼的金点点就在一旁趴在地上吃土,然后看着他爹疯癫颠的磕头。

她晕倒前,耳朵里全是那些声音:

“霉运是从烧地开始的。”

“不该烧地。”

“地是金疙瘩。”

“不能得罪地神。”

“地啊,地啊,地啊……”

地啊……地啊……地啊……

地,成了金点点脑子里唯一的渴求。

被师父带到圣医门,她最喜欢的就是种地。

种什么都行,只要有地,什么都能种出来。

“可是我以后要没地了。”

金点点看着一片片的药田,眼神像是魔怔了,直勾勾的。

“娘,我看到清瑶了!”金多多兴奋的说了一声。

然后说了一句什么就跑了。

金点点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,都没听到。

……

田野地头,停着一辆马车。

车上,两个妙龄小姑娘探着身子,看着一望无际的田地,发出“哇哇”的惊叹。

当然,发出声音的只是其中一个。

另一个咬着嘴唇,脸上发红,好像热的有些难受。

风也吹不散那种钻心挠肺的热。

“圣医门果然富硕,要是咱们明安县也有这么多田就好了!”

“哎,清瑶,你脸怎么比之前更红了,要再喝点绿豆汤吗?”

“不,不喝,我想……”

“哦哦,你想墨朗,嘿嘿嘿嘿嘿……”

巧秀发出一阵古里古怪的笑。

想的都和青青姐一样,半夜啃人了,搂着她不放。

每天魂不守舍的,也不跟二嫂去绣房,也不跟她玩,整天待在屋里。

她怕她再下去就得相思病了,所以就说来圣医门找青青姐吧!

没想到清瑶马上就答应了。

看来真是想墨朗想的不行了!

清瑶真的不想理巧秀了,她觉得自己可能真的是病了。

能不能不要说墨朗了,她好不容易把他从脑子里赶出去,她又提!

“我想,你再给我扎扎,我觉得真的热。”

“不行的,一天只能扎一次。”巧秀又去摸清瑶的额头。

“确实比昨天热了,怎么回事,给你吃了降火药了呀。”巧秀觉得奇怪。

“是不是赶路累病了?除了热哪里还不舒服吗?”

哪里都不舒服!

可是清瑶不敢说出口。

太羞耻了。

她总想脱衣服,她还想让人摸她。

她浑身都难受,想泡进冷水里。

此时,同行的护卫过来报告:“他们说,姑娘和几个县令去了南边,离这还有三十里。”

三十里!

清瑶快哭了。

她忍不住了。

眼睛红红的。

两只手无处安放,总想往自己的身上摸。

看着车下的护卫,渐渐地就变成了墨朗的模样。

巧秀回头,被她吓了一跳。

清瑶那眼睛水汪汪的,感觉像个勾魂的妖精似的,她看的都心怦怦跳。

“巧秀,我好累,我想,我想找个地方休息,我想睡觉。”

“好好好,我先带你休息,让人去通知青青姐。”

巧秀赶紧让两个护卫去通知陆青青她们来了,尤其强调必须让墨朗回来一趟。

“你就说……嗯,清瑶想他想的哭!”

巧秀嘱咐完,就带着清瑶去了圣医门的大府邸,随便找了个房间,让她休息。

走的时候,还又把了把脉,她觉得除了心跳的有点快,也没什么问题。

清瑶抱着被子,闭上眼睛。

等巧秀一出去,她就开始扭动,一边扭,一边难受的哭。

她的手抓在自己的身上,上边,下面,可是丝毫缓解不了那种难以言喻的感觉。

她是怎么了,难道真要在这陌生的地方脱衣服吗?

她怎么变的这么不要脸。

她怎么总想让墨朗来抱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