云修文在请点东西,听到动静看过来,顿时怒不可遏,“王氏,你疯了?你这个毒妇,你怎么能踹柔儿的肚子,她还怀着本侯的儿子。”
云修文扬手就要扇她,王氏把脸伸过去给她打,还嚣张道:“打啊,你打!有本事就打死我。”
云修文想到明日明日抵达江陵,全家还要倚仗她搭上江陵侯,不能把他得罪了,扬起的手僵在半空中,手心发颤,最后抖着放下。
陈姨娘面露痛苦,朝她伸手,“老、老爷全身都肚子好疼。”
“柔儿,来人,太医大夫快来看看。”
云修文急得想把人抱起来去找大夫,还没抱起来就差点闪了腰,又赶紧把人放下。
“啊!”陈姨娘摔回地上,幸好是背部着地没撞到肚子。
陈太医匆忙赶来把脉。
“胎像不稳,有小产的迹象,怎么会弄成这样的?”
谁家有孕妇不是仔细照顾着,这是冲的要命去了,孩子还想不想要了?
陈姨娘声音发颤,“夫、夫人,在肚、肚子上踹了一脚。”
陈太医以为是摔的,顿时大惊,“……踹了一脚?孕妇可不能乱踹啊,稍有不慎便是一尸两命。”
“陈太医,不管你用什么办法都要保住本侯的儿子。”
“我尽力一试吧。”
陈太医让病人躺平开始施针。
王氏还巴不得她流产,“区区庶子死了就死了。”
如今她已没有什么好名声,也不差把小妾打流产这条,等日后她大儿子高中,带他们举家搬回京城,再好好经营名声就是了。
云修文,“王氏,你别太过分了,滚!滚得越远越好,少在这说风凉话。”
云皎月下了马车,看到云家这边起了争执,走过来问,“母亲怎么了?解差又打您了?”
王氏三两句话把刚才的事说了一遍。
云皎月告诉她,“她没跑,也不是看病,是去找她的亲生家人去了,江南裴家,华神医的徒弟裴怀霁就是她的亲哥哥。”
王氏闻言,突然不顾形象的大笑,“裴家?裴家竟然是裴家,哈哈哈!!!”
“区区一低贱商贾之家,江南首富又如何?入了京城见到一小官都得点头哈腰。”
陈太医给陈姨娘施针保胎,又开了药方,趁着出发之前赶紧去药铺买药,能不能保住孩子就看她今后的造化了。
云修文求陈太医,“陈太医,您一定要帮我保住孩子。”
云宴泽虽然是他的亲儿子,但只听王氏,不尊重他这个父亲。
柳氏肚子里的儿子是她唯一的指望了。
陈太医摆摆手道:“云老爷,我已经不是什么太医了。”
云修文又改口说:“陈大夫,你一定要帮我保住我的儿子的,银子不是问题。”
从衣袖中掏出一两银子放到他的手心里。
陈太医收好银子,背起药箱,“我尽量,一会上路尽量别让她下地,把人放在板车上推着走吧。”
“好好,我都记下了,咱们两家走一块吧,万一柔儿在路上有个什么好歹……”
陈太医看在银子的份上勉为其难应下了,“行吧。”
王氏听到他拿自己娘家给的银子给小妾保胎,还要气得险些呕血。
突然心生一计,指着陈姨娘喊:“老爷,她怀的根本不是你的儿子,你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他人做嫁衣!”
“你少胡说八道!柔儿的身心都是本侯的,才不像你这般下贱,和管家生下那个野种,让本侯被人世人耻笑。”云修文指着站在她身侧的云宴阳。
他恨不得掐死这个孽种,又不敢得罪王氏只好作罢。
云宴阳被他指着骂野种,小手攥紧的拳头,身体不停发抖。那双原本凶狠的眼睛瞬间呆滞无神。
他呆滞的摇头,“不!我是侯府的小少爷,才不是什么野种。”
“阳儿,别怕,有母亲在。”王氏捂着小儿子的耳朵,不让他听。
“实话告诉你吧,自从我生下阳儿后,我就给你下了绝嗣药,所以这些年后院的姨娘们都没有子嗣,你不能生了,她的孩子根本不是你的种!”
“还有,云昭雪亲爹已经找到了,江南裴家,高高在上的长公主,宁愿委身给一低贱的商贾,也不愿意瞧你一眼!”
王氏恨不得创死所有人,她不好过谁别人好过。
云修文的胸口剧烈起伏呼吸急促,连着被两次攻击,气急攻心,身体僵硬,好似下一刻就要倒下。
“……裴家?竟然会是裴家?”
如果是当年的大靖太子、南诏皇子,身份比他高贵之人,他认了,是他出身不好,最后竟然是裴家
“啊!——”
他像是疯了一样,挤开人群冲到云昭雪面前质问,“你的亲爹是裴延平?为什么??”
愤怒让他失去理智,把记忆中的那张脸和眼前的人重合。
“你说过要找身心干净,一心一意对你的,因为我不干净就把我剔除在外,但裴延平已有妻妾,孩子都生一窝了,他到底哪里比我好?你说啊!”
他激动的上前想摇晃云昭雪的胳膊质问。
追影瞬移上前抬手把人拦下,不让他靠近云昭雪半分。
云昭雪觉得他这副样子很可笑,“你搞错了,不是裴家家主。”
“云老爷是青楼的常客,从青楼抬回来的小妾和外室,一只手都数不过来,现在装深情给谁看呢?
听说你和我母亲婚前就立下契约,互不干涉对方私生活,你身为驸马,她允许你纳妾生子,你该知足了。”
原主亲爹只有长公主一个女人,最后为了救她而死,仅比今天不是嘴上说喜欢和爱能比的。
“不是裴延平,那是谁是谁?你告诉我……”云修文还想追问那男人是谁,就被追影拽走了 。
杨氏拉着云昭雪嘘寒问暖。
“雪儿,身子可还好?神医怎么说的?”
云昭雪回答:“没什么大碍,只需要好好静养。”
“策儿,你去跟廖爷说,能不能让雪儿做马车。”
“嗯!”
追影推着萧玄策找老廖说让云昭雪坐马车。
老廖同意了,欠了几次救命之恩,不同意也得同意。
赵九竖起大拇指,“廖哥,您是好人。”
老廖瞪他,“放屁,少给老子戴高帽,我不是好人,我是坏人。”
好人没好报,祸害遗千年,他还没活够呢。
其他几家看到萧家可以坐马车,想找老廖,看他们家能不能也坐马车,老廖赏了他们一鞭子。
那些人又老老实实回去坐板车。
王氏坐在板车上等着老廖心想道:“该死的!等路过江陵城,你一定会死的很惨!”
“快点走,快点,后面的跟上,一定要在天黑之前赶到渡口,今天安排好船只,明日一早渡江。”
想象很美好,现实很骨感,刚下过一场大雨的路面
板车的轮子陷入黏腻的泥浆,人力很难推动。
有个别家早就弃了板车,拎着包袱轻装上阵。
云家弄了两辆马车。
王氏和老夫人、云修文、云宴泽,云宴阳几人都坐在板车上。
其其他人全部推车,否则没饭吃。
到了江陵侯府,谁也别想张到了江陵侯府也别想沾一点光,更别想回京城。
其他人哪里还敢推辞,使出吃奶的劲推车,拼命讨好王氏。
陈姨娘也要推车。
她捂着腹部,一脸痛苦,哀求的目光望向云修文,哭着说:“老爷,我的肚子好疼,求您救救咱们的儿子吧……”
她都没力气走路了,根本没力气推车。
云修文被生命中最重要的三个女人绿了,心如死灰,谁都不想搭理,冷漠的撇过头。
陈姨娘又哀求老夫人:“老夫人、老夫人,妾身没有背叛敷衍,妾身肚子里怀的就是云家的亲孙子啊……”
老夫人说:“陈姨娘,你不守妇道、混淆侯府血脉,老身没将你沉塘,已是仁慈,你肚子里孽障不该留,免得将来养大又是个白眼狼,报复云家,留你一条贱命,你应该知足了。”
“老夫人,妾身真的没有背叛侯爷,我用性命起誓,用肚子里的孩子发誓,若我怀的孩子不是侯爷的,天打雷劈不得好死了,求您救救我的孩子吧。”
“哼!”
老夫人,“你肚子的孽种怎么可能是侯府的血脉。”
走在云家队伍后面的人指着地上说:“血、血,地上有血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