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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盏茶后,宁虎送陆沉走出晟亲王的正门。

晟亲王跟在他俩旁边,担心宁虎不肯留在府中。

倒是他多虑了。

宁虎说话向来算话。

他答应留下来,明日还会去皇室宗祠上皇家族谱。

陆沉回头看了看宁虎。

有些关切的话不必说出口,对方也能感受得到。

陆沉只是轻声说。

“不用送了,老爹的马车还在那边等着。”

“宁虎你......下次该叫你琳琅了,有空多回家看看。”

宁虎重重点头,紧接着说道。

“大哥,暗香她爱吃辣,让月初做菜时,多放一点辣椒。”

多么朴实的话语,却包含着一个人对另一个人深深的牵挂。

陆沉点头应下。

“好,我会告诉月初的。你在这儿也要好好的,要是有什么难处,尽管跟王爷说。”

晟亲王在一旁看着这一幕,心中感慨万千。

他没想到这两人之间的兄弟情如此要好。

这在皇室兄弟间几乎没有。

他走上前,拍了拍陆沉的肩膀。

“王公子放心,琳琅在府中定会安然无恙。”

“本王不会干预他想做的事,不仅如此,本王还会竭尽全力的帮他达成所愿。”

“毕竟本王就这么一个儿子了。”

晟亲王心下也是悲喜交加。

他可怜的妻儿啊!

亲生儿子的归来自然令他不甚欢喜。

但他也知道,他那位侧妃永远回不来了。

以侧妃那宁死也不受人折辱的性子,怎还会有命在?

儿子之所以不记得他和他母妃怎么走散的。

想必是看到了他极不想看到的事情。

也可能头部受到创伤,头脑将痛苦记忆封存。

导致他遗忘了事故发生的过程......

陆沉向晟亲王拱手行礼。

“有王爷照拂,王某便放心了,来日方长,王爷请留步。”

说罢,陆沉转身朝着王伯的马车走去。

宁虎望着陆沉的背影,直到他上了马车,消失在视线中,才收回目光。

晟亲王也不着急,和蔼的笑着说。

“咱们进府吧,爹让膳食房给你最爱吃的枣泥糕。”

宁虎转过头,看着眼前这位陌生又亲切的父亲,心中涌起一股暖流。

尽管过去的岁月里他们未曾相伴。

但记忆里的画面,此刻这份血浓于水的亲情,让他感受到了失而复得的温暖。

进了府,府中下人们已经排成三排站在了大殿外。

方管家过来行礼道。

“王爷,小郡王回来了,府中家奴正当来拜见少主。”

晟亲王点点头,带着宁虎走到台阶上站定。

他目光扫视着下面整齐排列的家奴,声音洪亮地说道。

“今日,本王丢失多年的儿子轩辕琳琅平安归来。“

“从此时起,他便是这王府的少主,尔等日后都要尽心侍奉,不可有丝毫懈怠。”

家奴们齐齐下跪,山呼。

“见过少主!”

那声音整齐而响亮,在大殿外回荡。

宁虎有些不自在地伫立着,他从未经历过这样的场面。

在清水县的河码头,他虽然是一帮扛麻袋兄弟们的大哥。

但那些糙汉子哪会整齐划一的对他行礼.....

倒是暗香那给排着队的众人训话时严肃的模样,又浮现在他脑海。

宁虎学着暗香的样子,清了清嗓子。

努力让自己的声音沉稳有力。

“大家起来吧。往后咱们就是一家人,我也没什么大的要求。”

“各司其职,把王府的事儿都办好,莫要偷懒耍滑。”

家奴们再次齐声道。

“谨遵少主吩咐!”

声音依旧整齐响亮。

宁虎看着众人,心中的陌生感渐渐消退。

多了几分身为王府少主的责任感。

宁虎虽然没去别的王府看过,好歹在柳宅看过。

柳宅里都有好几十个家丁,可这偌大的晟王府却只有寥寥三十多名亲卫。

晟亲王似乎看出了他的想法,拍拍他的肩膀。

面带愧疚的说道。

“府中侍卫都被我派出去寻找你们母子俩的下落,好些人再也没能回来。”

“爹留给你的只有这空旷的府邸和皇室宗亲的身份,以后还得靠你自己挣家业。”

宁虎听了这话,反而轻松了不少。

他真不是冲王权富贵来的啊!

坐享其成固然好,可宁虎向来都是务实的人。

他觉得靠自己努力挣来的更有底气。

而且,能和暗香一起赚银子是他一直向往的事情。

“爹,您放心,晟王府的家业,您儿子儿媳会去挣。”

晟亲王闻言一愣,继而笑意爬上了眼角眉梢。

“是爹高兴的忘了,你今年也有十九了,早该娶妻了。”

“咱俩回屋,你给爹讲讲你这些年的生活。”

“还有救你的那位老人,你媳妇,都说给爹听听。”

宁虎正有此意,找回自己的身世,他也不可能丢下义父和暗香。

这些事自然得和生父将情况仔细说明。

......

陆沉坐着王伯赶着的马车一路回到“王家”。

是平安给他们开的门。

这时王伯才发现,这门脸不够宽大,虽然没有台阶,也是有着门槛的。

马车怎么进去停放?

“哎呦喂,失误了,没留意这门的尺度,马车进不去。”

王伯一拍脑袋,露出一脸憨厚的笑容。

陆沉从马车上下来。

“爹,不碍事,这宅子门脸小,马车本来就不好进。”

“将马儿牵进去就行,车辆就放在外面,平安望风时顺便给看着就行。”

平安赶紧上前接过缰绳,将套马的挽具解开。

月初这时也从里面出来给他帮忙。

这处两进庭院没有后门和侧门,只有从大门出入。

对他们这些会轻功的人来说,不过是脚一点地纵身一跃的事儿。

月初突然想到了那三辆行商车。

开口问。

“姐夫,我看那些高门大户门口都有着宽大的台阶,官衙也是如此。”

“咱们那行商车他们总不会也给放在外面吧?”

陆沉细心的给他解释道。

“月初,高门大户和官衙自然有专门停放车马的地方。”

“一般会有宽敞的偏门或者侧院供车马进出、停放。”

“其实你就想想咱们在北大街的柳宅就知道了。”

“柳宅也有台阶平台高大的门户,旁边也有侧门练武场。”

“京城里那些府邸不过更大一些罢了。”

陆沉嘴里说的稀疏平常。

哪里是大一些罢了?大出好多好多倍好吧!

京城是个等级森严的地方。

普通民众能有一处庭院,有瓦遮头便已是生活安稳的写照。

与那些达官贵人的府邸形成云泥之别。

权贵家族不仅门庭高大彰显大家风范。

府中更是亭台楼阁错落有致,花园里四季繁花不断。

还有人工堆砌的假山,小桥流水,湖泊,演武场、跑马场.....

这巨大的贫富差距,如同京城中那高高矗立的城墙。

隔开了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。

一边是平凡生活的烟火气,一边是富贵人家的繁华梦。

陆沉帮着王伯检查马车里有没有要拿进屋的东西。

随口问月初。

“牛嬷嬷和你两个姐姐呢?在后院?”

“她们去茶楼喝茶去了,说是要打听京城里有什么新鲜事儿,晚些会带菜回来。”

月初说完四下观望。

“师父,虎子哥呢?他没和你们一起回来?”

王伯听徒儿问到宁虎,想想就有些不忍。

萧鹤、张彪、宁虎,都是从清水县跟过来的。

到了京城被他们分派到不同的地方。

反而他们这些原本就是京城里的人却聚在一起。

宁虎那边的情况,陆沉简单与他说过了,倒是不用担心。

萧鹤和张彪在宣王府也不知会不会遇到危难..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