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睿王气急败坏的带着人走了。

娄尚书这才走到陆承祖身边,将他从地上拉起,温和的说道。

“回来了,就随我回工部吧!镇国公府......咱们回官署再说。”

陆承祖点点头,跟着娄尚书一道往工部官衙走去。

流云驾驶着车辆,缓缓跟在他们身后。

~~

京城里出现新型车辆。

睿王当众要置治理水患归来的陆世子以死地。

要不是工部尚书及时赶到,陆世子没准就会人头不保。

睿王放过了陆世子。

又口出狂言与工部尚书强要新型车辆未遂。

这些消息,包括睿王的神态话语都像插上翅膀一般,很快传遍盛京城的大街小巷。

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。

镇国大将军为大齐浴血征战,保家卫国多年。

也为大齐培养出不少新一代的年轻战将。

即便是平民百姓都感念他的恩德。

他在打败敌军后莫名中毒身亡,渎职的罪名本就令不少人质疑。

而睿王与西北军营事件脱不开关系。

此时又传出他针对陆世子,想将新型车辆占为己有的消息。

一时间,民众的谈论声里好似带上了臭鸡蛋的味道。

“这睿王也太过分了,镇国大将军为咱们大齐付出那么多。”

“他倒好,不仅可能跟镇国大将军的死有关。”

“现在还想当街害死人家儿子,抢人家给工部带回来的车辆。”

一个年轻后生满脸愤慨地说道,手里还不自觉地攥紧了拳头。

旁边一位老者轻轻叹了口气,摇着头说。

“唉,这睿王仗着自己是皇室王爷,平日里就横行霸道惯了。”

“只是可惜了镇国公府,忠心为国,劳苦功高,却落得这样的下场。”

人群中议论声越来越大,猜测到的疑点越来越多。

“镇国大将军和众多将士死无对证,都是那郡守和赵将军的一面之词。”

“赵将军又是睿王的母族外戚,你们品,你们细品!”

“就是,倘若西北边城真有敌国细作混入,那也是当地郡守没将人身份查明。”

“镇国大将军在军营里练兵防守,哪会知晓边城里有没有敌国细作?”

“真要说渎职,那也是当地郡守的罪责,没准这就是那位郡守给睿王的投名状。”

“睿王心思太过歹毒,为了自己的大业,不惜害死那么多忠臣名将。”

“简直就是置国家的安危于不顾。”

“将来西北边境战事再起,谁人守卫国土有镇国大将军让人放心?”

大家对睿王的不满达到了顶点。

要问百姓们怎么知晓西北事件这么多内情?

自然是有朝中官员对此事内心充满愤慨。

这里面还包括与镇国大将军一同身亡、那些将领们的家属。

他们在朝堂上无法改变镇国大将军渎职的罪名。

私底下就将这些事有意无意的泄露出去。

这些民间谈论也不是一天两天。

宫里头那位老谋深算早就有所耳闻。

只是故作不知罢了!

牛嬷嬷以细布头巾包裹着头发,遮住了大部分脸庞。

她挎着菜篮子将众人的谈论都听进耳里。

一言不发的从人群中走过。

走着走着就加快了脚步。

世子爷回来了。

不知三少爷他们是否也赶回京城,她得尽快赶回宅子。

心里想着事,她不小心撞到一个婆子的手臂。

“哪来的糟老婆子,走路不长眼啊?”

“对不住对不住,我急着回家照看孙儿。”

牛嬷嬷低三下四的陪着不是,那人却“咦”了一声。

“你不是,国公夫人身边的牛嬷嬷吗?”

“怎么,镇国公府满门被抄家流放,你这婆子倒是安然无事?”

牛嬷嬷抬起眼皮看去。

才认出这人是二小姐身边的华嬷嬷。

二小姐早已嫁人生子,镇国公府出事,自然也没牵扯到她身上。

牛嬷嬷跟在国公夫人身边多年,也见识过二小姐在闺阁时和嫁人后的变化。

夫人时常念叨。

“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,她倒是把出嫁从夫做到了极致。”

“罢了,人各有志不可强求。”

此时遇到二小姐身边的奶嬷嬷。

牛嬷嬷下意识的看了看周围,发现并无二小姐的身影。

她悄悄松了一口气。

“原来是华嬷嬷啊,婆子我做错了事,早被夫人赶出府了。”

显然这话没打消华嬷嬷的疑虑。

她上下打量着牛嬷嬷,只见她一身粗布衣服,看起来穷困潦倒。

“不能吧!你跟在国公夫人身边的年月,比我今主子的年岁还多,她怎么舍得赶你走?”

牛嬷嬷眼中快速划过一丝厌烦,嘴里还得叹息着道。

“老了不中用了,夫人交代一点小事都做不好。”

华嬷嬷又围着她转了一圈,语气变得有些咄咄逼人。

“你这婆子滑头的很,刚刚就满嘴谎话,说什么急着回家照看孙儿。”

“你一辈子没嫁人,哪来的孙儿?”

牛嬷嬷低声下气可不是为了讨好于人,只为不招惹事端。

她在国公府帮着夫人管理着那么多婆子丫鬟,颐指气使的气场也是有的。

见这华嬷嬷一副兴师问罪的嘴脸。

顿时就气不打一处来。

“我有没有孙儿碍着你啥事了?”

“你不过是二小姐身边的奶嬷嬷,还真把自己当根葱了?”

“当年二小姐在府里,也是乖巧规矩。”

“自打出嫁后,在你们这些下人的撺掇下,也没见她回府尽几回孝心。”

“镇国公府落难,她更是不闻不问,你还有脸在这儿耀武扬威。”

华嬷嬷被牛嬷嬷这番话怼得脸色涨红。

手指着牛嬷嬷,半天说不出话来。

“你......你如今可不是那个管着众多下人的主管嬷嬷。”

“竟敢这么跟我说话,我回去就告诉二小姐,让她好好治治你。”

牛嬷嬷冷笑一声。

“呵呵,你去告诉她又如何?夫人是将我赶出了府,但也让我恢复了良籍。”

“不像你,一辈子都是给人当奴才的命。”

说罢,脚步一转,拐进另一条巷子。

既然被二小姐身边的华嬷嬷看到了,她便不打算原路返回。

而是朝着相反的方向,兜了好大一个圈子。

一直留意着身后有没有跟踪,直到天快黑时,才回到宅子。

这处宅子门脸不大,是个两进的庭院,不大的厢房倒是有好些间。

黑漆木门上方挂着一个门匾,书写着“王家”二字。

牛嬷嬷一眼看到门扉半掩,她心下一惊。

这毫不起眼的宅子里可是藏有无数财物银票。

若是有坏人进来,发现了这些珍宝,将夫人留下的东西都盗走了。

她如何对得起夫人对她的信任?

大族老呢?怎么没关好大门。

正欲将门推开,就有一位身穿黑衣的姑娘从门内闪身出来。

姑娘一头乌发高高束起。

对她笑得一脸阳光灿烂。

“牛嬷嬷,您总算回来了,我们已经到了好一阵子啦!”

牛嬷嬷眼里一下子就升起了雾气。

时过境迁,她不再是那个使唤丫鬟婆子们干活的主管嬷嬷。

镇国公府出事后,她彷徨无助。

目送夫人被流放时,她声泪俱下却无能为力。

再次见到暗香。

牛嬷嬷好似在黑夜来临之际,看到了晨曦初露时徐徐升起的太阳。

手中的菜篮子掉在地上。

牛嬷嬷上前一把抓住暗香的手。

“暗香,你和谁一起回来的?三少爷呢?月红呢?王武呢?”

“......你们可有遇见夫人她们的流放队伍?”

暗香的手被她抓的紧紧的。

眼前的牛嬷嬷一身粗布衣服,用头巾包裹着有些花白的头发。

一年不见,却好似老了十年的岁月。

她鼻子一酸,亲昵的与之对视。

“都好着呢!牛嬷嬷,咱们回屋说话。”

“好好好,回屋说。”

牛嬷嬷松开暗香的手,要去捡地上的菜篮子,暗香却比她更快的一手操起。

“您这菜买回来的迟了些,厨房里已经有人在做晚饭了。”

“啊!哪能让三少夫人做饭,老奴这就去厨房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