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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9书屋 > 历史小说 > 三国:昭烈谋主,三兴炎汉 > 第416章 进了刘家族谱,那便是光宗耀祖
夜幕初垂,翼王府书房内烛火通明。

刘封正翻阅兵书,忽闻管家来报:

“殿下,李相爷驾到。”

刘封手中书卷险些落地,急忙整衣出迎。

不知道为什么,他潜意识里总是特别害怕李翊。

所以对李翊态度十分恭敬。

出门后,

但见李翊青衣素袍,只带二随从,立于庭中月下。

“不知相爷驾临,有失远迎!”

“万望恕罪。”

刘封躬身长揖,语气恭敬中带着几分惶恐。

李翊含笑扶起:

“……翼王殿下不必多礼。”

“老夫夜访,可有叨扰?”

“相爷言重了,快请上座。”

刘封亲自引路,命人奉上香茗。

二人坐定,李翊轻啜茶汤,忽道:

“太子今日可曾来访?”

刘封忙答:

“午后太子确曾到访,言及下月芒砀山祭祖之事。”

“欲让小王代行。”

“既如此,翼王殿下意下如何?”

刘封面露难色,皱眉道:

“……相爷明鉴。”

“封虽蒙父皇恩养,终究是义子。”

“祭祖大典关乎宗庙,恐非臣所能胜任。”

“宗室中尚有陈王叔祖等长辈……”

李翊放下茶盏,目光深邃:

“翼王可知,当年陛下为何赐你‘翼’字为封号?”

刘封肃然道:

“请相爷教诲。”

“翼者,辅翼也。”

李翊语重心长,“陛下望你成为宗室屏翼,护我大汉江山。”

“今国家虽蒸蒸日上,然树大招风。”

“愈是向上,愈需小心。”

见刘封沉思,李翊又接着补充道:

“祭祖非仅仪式,更是昭示正统。”

“你若代太子祭祖,便是向天下宣告:”

“虽为义子,亦是刘氏血脉,当为宗室砥柱。”

刘封眼中泛起泪光:

“相爷……封自幼失怙,得父皇收养,恩同再造。”

“然总自觉身份尴尬,不敢与诸皇子以兄弟相称。”

“糊涂!”

李翊正色道,“陛下既收你为子,你便是真龙血脉。”

“此次祭祖,正可写入族谱,认祖归宗。”

“他日青史之上,你刘封便是汉室翼王,谁敢质疑?”

虽然历史上的刘封表示极为抽象。

但本位面的刘封却过得如履薄冰,每日都战战兢兢。

而原因也很简单,

原历史上的刘封,自被收为义子起就被当成刘备的继承人培养。

就连当时的关羽、张飞都默认了,毕竟老刘实在生不出儿子。

但万没想到,后面阿斗出生了,老刘有了亲儿子。

那刘封的地位一下子就变得尴尬起来了。

从第一顺位继承人,一下沦落为宗室的边缘人物。

对于性格偏执的刘封来说,自然容易造成极大的心理落差感。

当然了,老刘其实在处理继承人这件事上也处理的非常不好。

按理说,

阿斗既然出生了,大家肯定奉他为“太子”。

而作为“废太子”的刘封就应该直接边缘化。

但老刘这个人说好点叫忠厚,说难听点叫心慈手软。

其实随着刘禅太子之位的确立,老刘只需要明确告诉刘封他已经没机会了。

那后面就没那么多幺蛾子了。

可偏偏老刘既不跟刘封讲清楚,又觉得自己“对不起”刘封。

所以为了补偿刘封,

刘备不仅让刘封当了副军将军,还让他跟关羽一样,直接成为一个战区的总司令。

这都为后来的悲剧埋下了隐患。

而本位面的刘封,从一开始就知道自己不是继承人。

在他的视角,他觉得自己能从一个没落的贵族,成为汉室宗亲。

那刘备对他而言,自然是恩同再造。

诸皇子并不喜欢他,尽管刘封身为长子,却也不敢与对他们顶嘴。

这才使得他每日都如履薄冰。

而当李翊说出,刘封将有机会进入刘氏族谱之时。

这一番话,宛如醍醐灌顶。

刘封大喜过望,离席跪拜:

“相爷一席话,惊醒梦中人!”

“封虽不才,愿担此重任。”

“以报父皇厚恩!报相爷器重!”

李翊欣慰扶起:

“如此方显陛下知人之明。”

“祭祖事宜,礼部自会协助。”

刘封凛然:

“封虽愚钝,亦知大义。”

“必不负父皇与相父重托!”

正言间,忽闻更鼓声声。

李翊起身告辞,临行前又嘱:

“明日即上表谢恩,主动请缨祭祖。”

“陛下见你如此,必然欣慰。”

送走李翊,刘封独立庭院,望月长叹。

想起当年自己只是荆州一落魄贵族,得刘备收为义子。

如今竟可代祭宗庙,不禁热泪盈眶。

永远热泪盈眶。

……

话分两头,

此时刘备的诏书也已经发回了越国。

越王府内,烛火摇曳。

刘理手持刚刚送达的诏书,面色凝重。

陈泰、诸葛恪等心腹大臣屏息侍立,厅中鸦雀无声。

“父皇……终究还是改了主意。”

刘理轻叹一声,将诏书递给众人传阅。

陈泰阅罢,瞠目结舌,急声道:

“殿下!诏书虽收回前命,却要世子入京。”

“此必是太子党之计也!”

“若世子入京为质,殿下将永受制于洛阳!”

诸葛恪也劝道:

“世子年仅两岁半,此去京城,归期难料。”

“还望殿下三思!”

正当众人议论纷纷时,屏风后忽然传来啜泣声。

只见越王妃陈瑶泪眼婆娑地走出,怀中还抱着熟睡的幼子刘曦。

“殿下!”

陈瑶跪倒在地,泣不成声。

“曦儿尚在襁褓之中,就要骨肉分离,您怎忍心?”

刘理急忙扶起爱妻,柔声宽慰她道:

“瑶儿莫急。”

“父皇只是思念皇孙,想见一见曦儿罢了……”

“殿下何必骗我?”

陈瑶抬起泪眼,“妾虽女流,却也随父亲学过经史。”

“昔日汉高祖取诸侯子为郎官,名为恩宠,实为挟制。”

“这等手段,妾岂会不知?”

她紧紧抱住幼子,伸手轻抚幼子面颊。

美眸含泪,泣不成声。

“一旦曦儿入京,那些太子党必不会放他归来。”

“届时我们母子相隔千里,与永诀何异?”

刘理默然无语,见爱妻如此悲痛,一时语塞。

只能轻抚妻子颤抖的肩背。

陈泰与诸葛恪相视叹息,俱各垂首。

殿中众臣皆是垂首叹息,不敢直视这骨肉分离之痛。

良久,刘理方道:

“诸位可有良策?”

厅中一片沉寂。

众人你看看我,我看看你,全都无话可说。

陈泰沉吟半晌,忽道:

“殿下可记得汉文帝故事?”

刘理一怔:

“卿是说……文帝在代国隐忍十余载之事?”

“正是。”

陈泰声音压得更低,“昔文帝在代国,如履薄冰,终登大位。”

“今殿下虽需暂忍割爱之痛,然来日方长……”

诸葛恪也劝道:

“世子入京,虽为人质,亦可视为天恩。”

“殿下若能隐忍待时,未必没有转机。”

刘理长叹一声,挥手令众人退下。

待殿门紧闭,他方将妻儿拥入怀中。

“瑶儿,我知你心如刀割。”

“然陈泰所言不虚,今日之忍,或为来日之福。”

陈瑶泪如雨下,倚在丈夫肩头:

“妾常闻‘最是无情帝王家’,今日方知字字血泪。”

“难道我们安守越地,作个太平藩王也不可得吗?”

刘理轻拍幼子背脊,苦笑道:

“这世间之事,岂能尽如人意?”

“昔年父皇织席贩履之时,又何曾想过有今日?”

“既然身在帝王家,便难逃这些算计。”

他拭去妻子泪水,郑重道:

“但孤向你立誓,终有一日,必接曦儿归来。”

“届时我们一家团聚,再不分离。”

陈瑶仰面凝视丈夫,见他眼中虽含痛楚,却透着坚定。

她知道,丈夫已然做出决断。

“殿下……”

陈瑶最终哽咽道,将脸埋入丈夫怀中。

“妾……明白了。”

“为了大局,妾……愿意。”

刘理紧紧抱住妻儿,声音微颤:

“多谢你,瑶儿。”

“他日若得志,必不负今日之苦。”

窗外月色凄清,映照着这对被迫分离的皇室夫妻。

次日清晨,越王府发出回奏:

“臣理谨奉诏,即日遣世子曦入京觐见。”

“唯乞陛下怜其年幼,善加照拂。”

车队启程时,

陈瑶立于城头,望着远去的马车,泪湿罗裳。

刘理握紧她的手,目光坚定地望向北方。

他知道,从这一刻起,他必须更加谨慎地走好每一步棋。

……

渭水北岸,

魏军大营连绵十里,旌旗蔽空。

中军大帐内,司马懿正与诸将议事,忽闻帐外马蹄声急。

“报——!”

探马滚鞍下马,“丞相,细作来报。”

“诸葛亮近日在郿坞屯田,营寨坚固,似有久驻之意。”

司马懿颔首,眉头皱起,挥手令探马退下。

他踱至沙盘前,凝视着五丈原的地形,眉头紧锁。

“父亲,”

司马昭近前低声道,“诸葛亮此举,分明是要与我军长期对峙。”

“我军在此屯田,虽能解决粮草问题。”

“可诸葛亮久驻在此,恐生变故。”

司马懿不语,手指轻轻敲击着沙盘边缘。

良久,他忽然抬头:

“传贾逵来见。”

片刻后,谋士贾逵匆匆入帐。

司马懿屏退左右,只留二子在侧。

“梁道,鲜卑轲比能近来动向如何?”

贾逵禀道:“

自田豫助步度根夺其草场后,轲比能一直怀恨在心。”

“去岁寒冬,鲜卑部落损失惨重,今春正需补充物资。”

司马懿眼中精光一闪:

“此天赐良机也。”

“吾欲联结轲比能,南北夹击齐国。”

“你以为如何?”

贾逵沉吟道:

“轲比能狼子野心,恐难驾驭。”

“若其趁机坐大,恐成后患。”

“哈哈哈!”

司马懿大笑,“吾岂不知驱狼吞虎之理?今鲜卑缺粮少械,正可利而用之。”

“待破齐之后,再图鲜卑不迟。”

由于吴国被灭,司马懿实在在中土找不到第二个盟友了。

只能是把目光放在这位继冒顿单于后的又一位草原霸主之上。

远交近攻,这是魏国的唯一出路。

顺带一提个冷知识,

历史上的诸葛亮,其实也联络了轲比能南北夹击魏国。

只不过轲比能很快被牵招击败,退回了漠南,不能配合孔明的军事动向了。

司马懿当下密令给贾逵:

“选能言善辩之士,携重礼往鲜卑。”

“告诉轲比能:若肯出兵,魏国愿供粮草器械,共分汉土。”

“尤其要提田豫助步度根之事,激其复仇之心。”

三日后,魏使秘密抵达鲜卑王庭。

轲比能正与各部首领议事,闻魏使至,立即召见。

帐中牛油火炬噼啪作响,魏使躬身献上礼单:

“黄金千两,锦缎百匹,聊表我家丞相敬意。”

轲比能扫了一眼礼单,冷笑道:

“司马懿这是要收买本王?”

“岂敢!”

魏使从容道,“丞相素知大王雄才大略,只因田豫助步度根,致使大王失了肥美草场。”

“今汉室内乱,刘备病重,正是报仇良机。”

提到田豫,轲比能果然怒目圆睁:

“田豫老贼!本王誓报此仇!”

魏使趁热打铁:

“丞相愿供粮草十万石,铁器五千斤,助大王出兵。”

“待破汉之后,并州以北尽归大王。”

帐中各部首领闻言,纷纷心动。

大都尉慕容铁勒道:

“大王,今春部落缺粮。”

“若能得魏国援助,实乃天赐良机。”

但大祭司秃发乌孤却道:

“汉人狡诈,不可轻信。”

“司马懿此计,恐是要让我部与汉军两败俱伤。”

轲比能沉思良久,忽然拍案:

“即便司马懿要利用本王,这也是个机会。”

“传令各部,尽起兵马,进驻石城!”

然而轲比能不知,他帐中早有汉军细作。

消息很快通过烽火传至洛阳。

与此同时,

司马懿站在渭水岸边,远眺汉军营寨的灯火,对司马师道:

“鲜卑一动,诸葛亮必分兵抵御。”

“届时我军可趁虚而入。”

司马师忧心道:

“若诸葛亮识破此计,按兵不动如何?”

司马懿捻须微笑:

“那就让鲜卑人再进一步。”

“传令细作,怂恿轲比能攻打雁门关。”

“到时刘备必沉不住气。”

消息很快传至洛阳。

朝堂之上,刘备卧病听政,闻报勃然作色:

“鲜卑贼子,安敢如此!”

于是,欲发兵征讨。

李翊出列谏阻:

“陛下三思!”

“征讨游牧,犹如以金弹打雀,得不偿失。”

“昔汉武帝屡伐匈奴,耗尽文景之积,终颁轮台罪己诏。”

“前车之鉴,不可不察。”

刘备蹙眉:

“然则坐视鲜卑进驻石城耶?”

李翊从容道:

“臣在边境推行期货贸易多年,早有限制鲜卑之策。”

“请陛下准臣处置。”

刘备沉吟片刻:

“既如此,便交由子玉全权处理。”

李翊回到相府,立即签发两道钧令:

其一:

“即日起,边境各市全部扣押鲜卑贵族寄存牛羊,已签期货契约一律冻结。”

其二:

“令护鲜卑校尉田豫、护乌桓校尉牵招,严查边境走私,凡中原货物,一粒米不得出关。”

命令传至边关,顿时引起轩然大波。

在边境贸易城中,

鲜卑贵族们围住汉朝官员,群情激愤。

贵族慕容氏揪住市令衣襟:

“我部落三万头羊存在你们这里,说冻结就冻结?”

“你们这分明是明抢!”

市令冷脸推开他:

“此乃相府钧令。”

“要怪就怪你们首领勾结魏国。”

另一贵族拓跋野急得跺脚:

“我部落儿郎还等着用茶叶治病!你们汉人不是讲仁义吗?”

更有些小首领痛哭流涕:

“寒冬将至,部落存的粮食都在你们仓库里。”

“这是要饿死我们啊!”

而在草原上,情况更加严峻。

田豫、牵招派兵严守关隘,连一只商队都不放过。

一个鲜卑老妇人跪在关隘前哀求:

“军爷行行好,我孙女病重,需要药材……”

守军摇头:

“上司有令,片纸不得出关。”

草原部落中,缺盐少药的情况日益严重。

孩子们因缺乏茶叶患上齿疾,老人们因无药治病奄奄一息。

更严重的是,寒冬将至,部落储存的过冬物资大多都存在汉朝边境仓库中。

轲比能大帐内,各部首领怨声载道:

“大王,部落里已经有人饿死了!”

“没有汉人的铁器,连箭镞都造不出来!”

“这样下去,不用汉人来打,我们自己就先完了!”

轲比能焦头烂额,他没想到李翊出手如此狠辣。

这时探马来报:

“大王,司马懿使者又至,催我们进兵。”

轲比能怒摔酒盏:

“进兵?现在部落都快活不下去了,还进什么兵!”

与此同时,

洛阳相府内,李翊正听取边关汇报。

听完后,他对陈登道:

“鲜卑撑不过这个冬天。”

“届时他们只有两个选择:要么退兵,要么来求我们。”

陈登叹服:

“这便是你一直推崇的经济战?”

“通过掌握生产资料,然后限制出口。”

“不费一兵一卒,便能解石城之围。”

“你这套不战而屈人之兵的经济理论,后世必然会引起重视的。”

不出所料,仅仅在十天后。

轲比能果然顶不住草原物资短缺的压力,派遣使者到洛阳来请罪。

殿内,鲜卑使者披麻戴孝。

匍匐入殿时,满朝哗然。

“罪臣轲比能特使慕容铁勒,叩见天朝皇帝陛下!”

使者以额触地,声音哽咽:

“我主昏聩,受司马懿蛊惑,犯下滔天大罪。”

“今特遣罪臣前来请罪,愿永世称臣,再不敢与天朝为敌!”

李翊出列冷声道:

“鲜卑反复无常,今日请罪,明日复叛,何以取信?”

慕容铁勒急忙呈上礼单:

“我主愿献良马三千匹,牛羊十万头,另送质子入朝。”

“只求天朝重开边市,救我部族性命!”

说着竟嚎啕大哭:

“草原上已易子而食……求陛下开恩啊!“

刘备见其情状,不禁动容:

“轲比能既然知错,朕便网开一面。”

“但需应承三事:一送质子入朝,二退还所占石城,三立誓永不再犯。”

“罪臣代主上全部应承!”

慕容铁勒连连叩首,“我主还愿献上司马懿密信三封,以表诚意。”

当密信呈上时,满朝震动。

信中详细记载了司马懿如何唆使鲜卑出兵,约定瓜分汉土的阴谋。

刘备勃然大怒:

“司马懿老贼!安敢如此!”

随即下旨:

“即日起重开边市,但需设市舶司严加管控。”

“鲜卑每年需朝贡战马千匹,以示臣服。”

退朝后,李翊独留宫中。

刘备叹道:

“子玉此计大妙,不费一兵一卒便收服鲜卑。”

李翊却道:

“陛下,鲜卑虽降,然司马懿此计狠毒。”

“今诸葛亮在渭滨与其对峙,若鲜卑当真南下,后果不堪设想。”

“朕知矣。”

刘备咳嗽数声,“传旨诸葛亮,将司马懿勾结鲜卑之事宣告两军。”

“朕要让天下人看看,谁才是真正祸国殃民之辈!”

……

渭北魏军大帐内,烛火摇曳。

司马懿正与诸将商议军机,忽见探马踉跄闯入,面色惶恐。

“丞相!鲜卑……鲜卑人退兵了!”

“轲比能已向刘备称臣纳贡!”

“什么?!”

司马懿霍然起身,案上竹简哗啦落地。

他手指微微颤抖,“详细报来!”

探马伏地泣报:

“轲比能遣使洛阳,献上良马三千,立誓永为汉臣……”

“还将丞相密信三封尽数献出……”

帐中顿时一片死寂。

司马懿踉跄后退,仰天长叹:

“天不助我!时也!命也!”

忽然身形剧震,一口鲜血喷涌而出,染红了胸前紫袍。

“父亲!”

司马昭急忙扶住瘫软的司马懿。

帐中顿时大乱,众将慌忙唤军医。

老军医诊脉良久,摇头叹息:

“丞相此症,乃忧劳过度,五内郁结。”

“兼之急火攻心,致血不归经……”

司马昭焦急问道:

“可能医治否?”

军医叹了口气,沉声都道:

“唯有静心调养,或可医治。”

“若能退兵回成都,那里水土温润,或可慢慢调理。”

此时司马懿悠悠转醒,闻此言挣扎坐起:

“不可……不可退兵……”

话音未落又是一阵咳嗽,帕巾再染新红。

司马昭跪泣劝道:

“父亲!身体,身体为重啊!”

司马懿目光涣散,却仍强撑:

“此番若退……今生再难集结如此大军……”

他死死抓住儿子手腕,嘶声力竭的呐喊:

“李翊老贼……灭门之仇……不能不报……”

贾逵含泪劝道:

“丞相,留得青山在啊!”

“青山……”

司马懿惨笑,“我司马氏百余口的冤魂……在九泉之下……可能安息?”

他突然激动起来。

“传令!明日攻城!就算拼了这条老命。”

话未说完,再度昏厥。

军医急施针灸,对司马昭低语:

“少将军,丞相此状万不可再动干戈。”

“若强要出征,只怕……只怕有性命之忧。”

司马昭环视帐中众将,见人人面带忧色。

终于咬牙道:

“传令各营,深沟高垒,暂不出战。”

“待丞相病情稍缓,再作计较。”

当夜,魏军寨中一片愁云惨雾。

而对岸汉军营内,

诸葛亮登高望气,见北岸星象紊乱,对姜维叹道:

“司马懿气数已乱,然困兽犹斗,不可不防。”

渭水呜咽,仿佛在为这位绝世枭雄的末路悲歌。

司马懿躺在病榻上,时而昏迷时而清醒,口中不断呓语:

“李翊……血债……必要血偿……”

然而所有人都明白,

这位老丞相的复仇之梦,恐怕再也难以实现了。

汉军大帐内,铜锅中熬煮的乌骨鸡汤散发着阵阵药香。

诸葛亮亲自执勺,为姜维盛上一碗澄黄的汤羹。

“伯约可知,为何今日特意备此药膳?”

诸葛亮轻摇羽扇,目光温和。

姜维恭敬接过:

“莫非因司马懿病倒之事?”

诸葛亮颔首,微笑道:

“……正是。”

“司马懿聪明一世,却参不透‘养生’二字。”

他指向锅中药材,“乌骨鸡补血,当归活血,枸杞明目。”

“为将者若不知调养,如利刃无鞘,终将自伤。”

姜维若有所思:

“弟子观司马懿,确似操劳过度。”

诸葛亮叹道:

“其败不在智谋不足,而在心浮气躁。”

“灭门之仇日夜灼心,令他如困兽般急于求成。”

他轻啜一口汤羹,“用兵之道,一张一弛。”

“如同这熬汤,火候未到,终究不得其味。”

帐外秋风萧瑟,帐内却暖意融融。

诸葛亮继续道:

“昔年随陛下时,常教导‘静以修身,俭以养德’。”

“为将者统领千军,更需先治其身。”

“若连己身都不能调理,何以调理三军?”

姜维若有所悟:

“所以先生每日必打坐调息,饮食定时定量。”

“不错。”

诸葛亮羽扇轻点案上地图,“司马懿只知强攻硬取,却不知‘不战而屈人之兵’方为上策。”

“鲜卑之事,便是明证。”

他站起身来,在帐中踱步:

“养生如用兵,贵在持久。”

“每日调息如排兵布阵,饮食节度如粮草调度,心境平和如稳坐中军。”

“如此方能以待天时。”

姜维忽然道:

“然先生也夙兴夜寐,事必躬亲,岂不也与养生之道相悖?”

诸葛亮欣慰一笑:

“……问得好。”

“然吾之操劳,如同农夫耕耘,循序渐进。”

“而司马懿之劳心,如同山火焚林,终将自烬。”

他指向渭北:

“你看魏军近日调度混乱,正是主将心乱之故。”

“而我军虽按兵不动,却士气饱满,此乃养生之功。”

夜幕渐深,诸葛亮送姜维出帐时,特意嘱咐:

“明日开始,你亦要习练五禽戏。”

“为将者要有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定力。”

姜维躬身应诺。

走出大帐,但见星河璀璨,忽然明白孔明先生的深意:

真正的胜利,不在于一时得失,而在于谁能保持清醒到最后。

帐内,

诸葛亮独对孤灯,轻抚案上瑶琴。

琴弦微颤,发出清越之音。

他望向南方,喃喃自语:

“司马仲达,你终究输给了自己的心魔。”

渭水汤汤,昼夜不息。

两岸军营的灯火,一如两位智者的人生哲学。

一个急躁如烈火,一个沉静如深潭。

而历史的天平,正在这动静之间悄然倾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