月色撩人,洒下银辉。
然而在宇文昭的破旧小院中,一名神秘人倒持一杆长枪。
枪头套着黑色布包,只落下鲜红缨穗。
宇文昭走出房屋,与院中人对视:
“阁下深夜造访,是有何事关照?”
宇文昭背上的伤还没好,手臂上也缠着纱布,露出一身虬结的腱子肉。
来人带着黑色面巾,发髻高悬,身高近六尺有余,气息冗长,必是高手无疑。
寒风吹过树梢,去年的枫叶,终于被春风裁剪,往神秘人头顶飘落。
下一刻,只见来人抡转长枪,含胸坠腹,四平八稳地将长枪端起,只见右手握住枪把,顺势一抖。
只听‘啪’的一声!
枪头黑布瞬间四分五裂......
“高手!”
宇文昭前世见过军中高手耍枪,再高的高手,也没有这般神乎其神的。
九尺大枪,露出枪头,银光咋现,将月下寒芒展示得淋漓尽致。
瓮鸣声响起,寂静的夜幕瞬间被撕裂......
宇文昭神情大骇,视线锁定其身后的同时,口中下意识地喊了一句:
“独臂刀王!你怎么也来了?”
黑衣人一震,回头一看,一丝凉风吹乱鬓丝,黑暗中,除了歪脖子枫树,怎么可能会有人......
“嗯?”
再看向宇文昭,只见他已经冲向墙壁,连续踩踏围墙,翻身上了墙顶,继而往房顶爬去。
“滑头!”
宇文昭心中叫苦,‘单刀进枪,非死即伤’,别说刀了,自己赤手空拳,来人又是一个枪中高手,不打游击怎么搞。
只觉得身后有人说话,脖颈骤然发冷。
回头瞥了一眼,顿时惊得脚底板发麻。
只见来人,执枪点地,利用枪杆韧性,直接撑上了一丈高的围墙。
而后也不知脚下如何发力,竟是‘噔’的一声。
整个人飞跃而起,后发先至,赶到了宇文昭头顶。
倏倏!
宇文昭见跑不掉,索性静气凝神,转身背靠瓦房,手上连续掷出瓦砾。
啪啪啪!
“浑蛋!”
来人一杆长枪,抡圆了,准备砸了下来,却被对方丢来的十几片瓦,打乱了节奏。
此时月光将他照得,分外明亮。
“哼!你就只会丢瓦片?”
来人眼眸中带着怒意,拨开几片瓦砾,又硬生生抗住了极大。硬是朝宇文昭砸了下去。
这一枪,原本力道堪比力劈华山,却被宇文昭打断,力量弱了三分。
宇文昭急忙闪躲,千钧一发之际,十指并拢,以掌刀企图格挡和防御。
轰!
只听轰的一声,枪杆重重地砸在宇文昭的胸膛之上,将整个人冲屋顶,砸进了大厅之中。
哗啦啦!
嘣!
宇文昭背部着地,将一张方桌摔碎,撕裂了伤口,染红了背上纱布。
“这么狠!”
宇文昭忍住伤痛,一手成掌,一手抠爪,摆出了黑龙十八手的起手式。
对方落地瞬间,宇文昭忍住体内剧痛,早已像箭一般射了出去。
这是空手夺白刃的唯一时机!
倏!
接连出手,神秘人沉着后退,不与宇文昭接触,只以枪杆对敌。
宇文昭好似抓住了机会,猛然朝对方咽喉部位爪了过去。
眼看就要得手之际,黑衣人眼神微眯,显然露出了得意之情。
只见对方枪杆一抖,直接朝着宇文昭胸口撞了过来。
“够狠!”
这个时候被枪杆撞到,不得青一块紫一块。
避无可避啊!
“叫你也别想好过!”
眼看无法掐住对方脖颈,脚下一蹬,在被击中的最后一刻,拼尽全力,朝着对方胸口抓了过去。
撕拉——!
“哼!胸肌大又怎么样,我的龙爪手也不是......”
“我...”
软弹之间,手指带出一条物件,香风扑面之时,还未来得及细看。
就见来人惊叫一声,直接抡起了长枪:
横扫千军!
嘣!
宇文昭被一枪荡开,撞在了土墙之上,痛得呲牙咧嘴。
“你他娘玩真的?”
宇文昭在刚刚被砸进房子时,就准备动刀,但是在他的感知中,感受不到对方的杀气。
显然来人没有杀他的心,不用搏命。
而之前的那一爪,看准了时机,准备制住对方。
没想到,被一枪撞得头晕目眩,分不清方向了。
女人?先不揭穿!
这个物种都有些诡异,女扮男装,必是有特殊嗜好,我先假装不知道。
“前辈,有话好说!”
这一枪早将半拉房子掀成了废墟。
黑衣人照旧退到了院中,低头检查自己的衣服,好在只是被扯松了,没有暴露。
只是隐约间,有青紫印记,伴随着疼痛。
来人正是红楼宝船船主,河岳盟的盟主秦霜。
刚开始,是想着直接到这里慰问一下,随后抛出橄榄枝,招揽宇文昭。
但是临行一想,对付特殊之人,必须用特殊之法。
听闻秦嬷嬷说他身手不错,但是不擅长兵器。
就想着先教训他一顿,打服了,再问他想不想学枪法。
毕竟秦霜玩枪是一把好手。
到时候随便教他几招绝世武功,再给一个河岳盟的职务,让他可以调用一定资源。
答应在他从军期间,全力协助。
这样必然能够将他收于麾下,慢慢调教。
结果这小子不讲武德,未过招,就跑到屋顶,丢瓦片,打得她手忙脚乱,胸前、腹部被砸了好几下。
最后竟然,用出这等歹毒的爪功......
“宇文昭!”
事已至此,秦霜呵斥一声:
“今日你勾连陈拐子,引麻匪屠杀宇文家八十三口,是与不是!”
“哼哼!无稽之谈,今日通守大人就在现场,岂能任你这种人胡说!”
“不承认吗,那主母、姨母以及你两位兄长,不是你杀的吗?他们的头不是你割的吗?”
声音虽然沙哑,却明显夹了。
然而宇文昭心里,起了一股寒意,此事只有在场的麻匪知晓。
但是他敢确定,知道他杀人的麻匪已经死绝了。
来人若是真的知道他亲手杀了四人,那么就绝不止知道这些。
说不定,从亥时起的全过程,她都一清二楚。
“你到底是什么人!”
秦霜眼珠子一转,准备从民生大意角度,刺激一下他,若还不行,就只能亮出底牌了。